律法之所以存在,本也不可能是为了让每个人都因此心存良知。
而是要设下一道铁笼,清楚地告诉人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叫心怀恶念的人心存畏惧忌惮,由此将心中的恶念牢牢地关在笼子里。
至于关不住心中恶念的人,那便换这道铁笼来关他好了——京衙大牢欢迎您。
这便是律法的意义。
“时辰不早了,咱家要回宫复命去了。”一旁的李吉开了口。
纪栋赶忙施礼相送。
夏廷贞肃容道:“本官随李公公一同入宫,向皇上请罪。”
李吉细声慢语地道:“此事夏大人也是才刚知晓而已,又这般顾全大局,想必皇上也断不会怪罪夏大人的……”
二人说话间,往堂外走去。
夏廷贞经过占云竹身侧时,拿余光扫向了对方。
他路上已经听说过了,占潜之子出面指证了其父顶罪之实。
这样一个后患,他的这个次子竟然都不知要提早铲除……如此自大,也难怪会被人暗中捉住把柄了。
察觉到两道目光先后落在自己身上,占云竹的神情不见丝毫波动。
看来他今日是真的赌赢了。
他既站在这里,便知此举必会惹来杀身之祸。
但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想杀他的人,也同样不会少。
夏家人……
甚至是此次叫他大感意外的昭昭。
思及此,占云竹眼底现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对她,他自是有些恨的,但更多的却是更为复杂的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失去这一切,包括与昭昭自幼累积的深厚情意。
“占公子先回去吧。”纪栋看着他道:“今日占公子送来的证物,本官会命人查实审问,后续进展,亦会着人告知占公子的。”
这个年轻人,倒是真可惜了。
“有劳纪大人了。”
占云竹深深施了一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纪栋再次惋惜地看了年轻人一眼后,最后看向仍在堂中候着的徐英。
“令妹的遗体就在后院,徐姑娘若想去看,便去看一看吧……”
纪栋语气和缓地道:“只是如今尚需经仵作验看,待此案真正了结,方能让令妹入土为安。衙门办案规矩在此,还望徐姑娘能够体谅。”
“纪大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