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原佛门果然好生兴旺,人多势众,动辄以十八敌一。好威风啊!”“听大师说得这么狂,干脆大家群殴好了,又同必假惺惺地分什么人数场次?咱们和武神前辈一起上,你们也放马过来,大家胡打一气,图个生死痛快,岂不甚美?”
“那劳什子大邪王又不是佛家之物,一句凶邪不详就要归佛门所有,好霸道啊!要是万一哪位高僧说我老婆凶邪不祥……”
不虚的提议一出,在场多名参加论武会,对王宗超敬若神明的武人顿时连声嘲讽,不少人还刻意用上内力发音,一时间喧哗之声震耳yu聋,不屑讥嘲之情,溢于言表。
“阿弥陀佛!”北少林罗汉堂首座灵禅口念佛号,只见他身材魁梧威猛,即使须眉俱白也不损一身雍容尔雅的气度,丝毫不给人老迈的感觉。
“善哉善哉!”南少林戒律院首座方喜身材矮小枯瘦,身穿蓝sè僧袍,脖子之上是一串佛珠,一百零八颗佛珠串成,黝黑的脸sè带着木诺凝重的神sè“我佛慈悲!”五台山渡尘禅师身材矮胖,ting着个大肚子,活像一尊大肚弥勒佛。脸上始终挂看笑嘻嘻地开怀表情,仿佛正想着什么乐事,或者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九华山莲华寺方丈梵觉面容枯瘦黝黑,身上披着简单的灰sè僧袍,面上一直带着疾苦之sè“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摩陀寺普航大师身材高瘦,他眉目清苦,眉毛雪白,却是长长地垂到了下巴之处,两鬓皆是有着雪白的发丝,一双眼睛如同深潭一般,深深幽幽。
“罪过罪过!”弥隐寺主持不虚气度稳重祥和,却是带着一股书生的意味,一双澄净眼睛予人智珠在握之感,又有悲悯苍生之意。
其余十二名僧人跟着一起高喧佛号。
声音各有不同,可是十八人的声音合起来,却有如幕鼓晨钟,盖过任何喧哗杂音,震dàng整个拜剑山庄,却又并不予人任何霸道逼人之感,反而蕴含着将沉mi在人世苦海,sèmi五昧之人惊醒过来地力量。
现场一时静默,这些武者其实不少都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甚至一方宗师,这些天来又在王宗超处获益极多,但如今却发现自己似乎远远比不上眼前任何一名僧人的功力。他们一方面震惊于对方的功力之强,另一方面也被对方佛号之中的精神力量所影响,一些心志不坚者一时竟只觉对方宝象庄严,就如救苦救难的佛陀一般,难以生出任何敌意来。
静静打量着一群僧人,王宗超突然问道:“诸位修为各异,然而先前在船上时,却能汇集多人之力于一身,至今未消,且并不与本身功力排斥相抵,这是什么功法?”此言一出,一群僧人都是吃惊,就是最从容能辨的不虚也不由生出几分尴尬来,只得如实道:“此为大日如来气……”
“喔,原来如此……”王宗超若有所思,微微领首。
“大日如来气”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厉害功法,而是集佛门各家各派僧侣所练气功基础之长所成,特别有助于疗伤强身,祜毒除病,修心养xing的一种简单易学的功法。其练气宗旨,意在助人助己,济世济心,故一传十,十传百,广为神州僧尼以及民间信男善女所习练。
不过这种功法如果用于对敌却实在不堪一击,普通人就算练上几十年,出门打架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一个身强力壮的农夫,所以根本没有武林人士会去习练这种功法。自然,这种功法的效果也很符合佛门要求信徒凡事忍让,逆来顺受的精神。
但没想到大日如来气却有汇聚群力于一人身上的奇能,而且正因为大日如来气远比任何武林内家功法都要来得十倍醇和无锋,不急不燥,所以绝对没有排斥相抵的隐患。之前每只大船之上估计都至少有上百人,这些人的功力都汇聚于两三名僧人之上,所以如今每名僧人几乎都身怀几十人输送的功力,虽然只是一时的提高,耗完即无,但已足以让他们每一人的功力都远高于原本境界,而不虚等原本就已是先天境界的六人则早已达到甚至超过了雄霸在全盛时的功力。
十八人围攻一人还不止,而且每一个人还都暗中汇聚了多人功力,这已经不能以无耻而是应该用yin险来形容了,顿时又引起现场武者的一阵轩然**o。
“如此也好……”没想到王宗超却不以为意,反而以一种绝不带任何嘲讽的语气诚恳说道:“人生在世,各有所长。诸位大师是长在佛学修禅,佛法为本,武功为末:而本人却是长于武斗,一生浸yin武学,身经百战。若是诸位大师要与我辩论佛法一分高低,自然是对我不公,但若是本人一定要诸位大师与我以武定胜负,却是于诸位不公。
如今诸位汇聚群力,集结阵势,也算是略为弥补,让我稍觉心安。”“此人好气概!”在一旁的无名闻言也不由赞叹一声,以天剑剑心,足以感应到王宗超所言并非虚言巧饰,而是完全出于本心。
不虚叹息一声:“施主襟怀坦dàng,倒令我等惭愧不已。只是大邪王实在关系重大,施主又武功太高,贫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一会比试,时间就定为一个时辰,点到为止如何?施主若是没有把握如期破阵,只需停手不攻,我等也必定停手。若是施主失手伤了我等,我等在事后也绝不会归怨施主分毫。”
其实不虚心中也无恶意,只因大邪王是无论如何非取回不可。而双方实力如果越是接近,打起来彼此也就越难控制局面,失控的可能xing就越大。所以在王宗超本身武功高绝,身边又汇聚了许多高手的情况下,佛门只能尽力去争取压倒xing优势,以免出现大规模流血。而不虚也早已打算在取回大邪王之后将“大日如来气”一事坦白,加上原本就是一多敌一,王宗超即使落败也不算丢了什么面皮,也可免得日后生出怨怼,对彼此都好。
王宗超点头同意,然而他接下的话却又并不客气,只听他淡然道:“那么一会破阵之后,我再与天剑分个高下,大邪王一事,就此作罢如何?”
王宗超说到“破阵”的语气,根本就与“喝茶”“吃饭”之类一样简单平淡,理所当然。
不虚曰光一闪,喧一声佛号沉声道:“世间没有无敌的武功,却有无敌的阵法。一会天剑施主只需替我等胜负作个见证即可。倘若如此阵势依旧奈何不了施主,也是天意所定,贫僧矜驴技穷,纵然再想理会,也已无计可施矣!”
言下之意,不虚对己方阵法也是拥有绝对的信心,至于天剑无名,作用只是用于防备王宗超输后不甘就范而已。
王宗超呵呵一笑:“大师此言差娄,既然世间没有无敌的武功,有岂会有无敌的阵法?诸位只管摆下阵势,我看一会天剑还非出手不可。”无名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回应评价。
既然双方已定好分寸,其余武林人士也就不再出言讥讽,都各自退开,让出可以让双方动手的空间。这些天来,他们对王宗超已建立了几近盲目的崇信,根本就没有想过王宗超会败给这些和尚。
转眼间,十八名僧人已各分方位站好,将王宗超围在中间。不虚等六名禅门大师站于最前,身后十二名僧人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宝象庄严,口中喃喃念起佛经。
随着十八人的气机联成”气,王宗超忽然感受到空间一股异样的浮动感,周身的护体真气像是被四周的虚空给吞噬,不!也不能说是吞噬,应该说是四周的空间变得极其深远辽阔、空渺虚汤而产生一种无处着力之感。距离在无形间似乎变得近乎无限大,明明十八人围成的圈子并不大,但王宗超所感受到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
sè即是空,空即是空无相,一切归空!
配合着这种虚无空dàng的感觉,一时阵阵梵音传来,带着一股洗涤心灵的圣洁力量,浩大绵长。茫茫天地,无边苦海,似是只有这梵音方才是心灵的归宿。
不虚对这阵法的信心果然不是凭空而来,王宗超一时感觉到这个阵法中仿佛自成一方独立世界一般,天人感应的能力似乎已被隔绝,无法与天地元气交流,功力发挥大受限制,也再难以天人内力虚空漂浮而起。而王宗超也已无法动用“请神**、,飞天,只因如今的“请神**”正处于全力〖镇〗压收服大邪王的关键阶段,绝对无法挪作他用。
这时不虚的声音仿佛从无比遥远的天外传来“若是施主自觉无望破阵,只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