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韦只得道:“殿下,是韦不小心惹恼了晋王,坏了这一场蹴鞠,让殿下扫兴了。”
石韦本身是没觉着有错,但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如此。
赵光美原还有些叹气不爽,一听石韦此言,马上大度道:“踢歪了球是蹴鞠常事,是我那三哥自己不懂得躲,不关你的事,远志,你可千万别太自责。”
赵德昭也宽慰道:“是啊远志,方才的事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莫要在意。”
他这叔侄二人倒是性情坦荡,大度得紧,只是石韦想到赵光义方才那让人心寒的眼神,心中便总觉不妥。
他叹道:“难得齐王殿下和二皇子这般大量,只是我到底是冒犯了晋王殿下,方才见他甚是恼火,我只怕会记恨于我呀。”
听得此言,赵光美立时拍着胸膛道:“远志你是为本王出战,三哥他若是不识趣的记恨于你,本王自会想方设法保你周全,量他也不敢胡来。”
赵德昭跟着道:“远志你莫要担心,三叔他为人宽厚,想来必不会计较这等小事的。”
他二人这话并未能让石韦宽下心来。
这赵光美虽然也是堂堂王爷,但用赵光义的话来说,就是一只会寻乐的闲人王爷,手中并无半点实权。
至于赵德昭,虽然贵为二皇子,但也只领了个贵州防御使的虚职,想要办什么事,还得去求当今圣上的旨意。
那赵光义则不同,此人自陈桥兵变时,就一直是宋廷权力核心中的重要人物,担任开封府尹这十余年来,势力更是根植于汴京。
若是赵光义想要报复他,只怕那叔侄二人联合起来,怕也不是赵光义的对手。
此时石韦心中颇为忧虑,原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踢赢了球得罪晋王,却怎么也想不到,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反而以这样一种更糟糕的方式开罪了赵光义。
“这位小哥方才那一脚好生厉害,差点让本相脸上开花呢。”
正当石韦暗自担忧时,身后传来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回头看去,却见赵普正向这边走来。
石韦忙道:“方才之事让赵相受惊了,草民实在是惭愧。”
赵普却捋须一笑,不以为然道:“无妨,反正挨了一球的人又不是本相。”
听赵普那口气,竟似对晋王挨踢的遭遇,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接着他又道:“说起来本相也看过齐王殿下的几次蹴鞠,似乎你是一个新人。”
眼下石韦的身份,乃是赵德昭的宾客,见得赵普有疑,这位二皇子便站了出来,主动的将石韦的身份来历,以及文采、医术等能耐,在赵普面前大说特说了一番。
赵普听过石韦这般“离奇”经历,以及种种惊艳的才华,眉宇间不禁也多了几分刮目相看之色。
这位当朝宰相上下审视了他一番,奇道:“听二殿下这么一说,石小哥竟是一位文采出众,医术精湛的青年俊才了。”
石韦谦然一笑,自嘲道:“二殿下过奖了,草民只是略有所通而已。”
赵普忽然沉默下来,他轻捋着胡须,眼珠子不动声色的转了几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须臾间,他淡淡道:“石小哥既是身负才华,若不一展所长倒有些可惜了。本相想起尚药局军司尚有几个空缺的职位,本相倒想推荐你去供职,不知你愿意与否?”
赵普初次见面便要提携石韦,这般举动,不仅是让石韦,就连赵德昭和齐王听了,都是不由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