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七星的惨死,则是让他觉得格外自责。
同僚被化尸散所腐蚀的粉末尚未消失殆尽,证明那些繁花楼的畜牲不过撤走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若是……
若是他在路上快一些,在快一些,定然可以规避这些意外的悲剧。
他眸光猩红,一步一步格外沉重的走到了胡七星府邸门前。
齐穆羽甚至不知道,胡七星究竟是死是活。
在他呆滞不知所措时,身后的房门传来异响。
沈鹤宁拼尽全力拍打着木门,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过分白皙的手掌也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被撕扯着血肉,将猩红的血液附着在门框之上。
她下了狠心,死命拍打着面前紧关的木门。
似乎是被繁花楼掳走的胡七星心疼自己的女儿,减弱了对木门的封印。
亦或者在繁花楼的摧残下,胡七星豁出去最后的力气为沈鹤宁所建立的庇护所,也没了力气维持。
总之,伴随着木门处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下一秒,在噼里啪啦的噪音中心处,沈鹤宁几乎哭瞎了一双眼,血肉模糊的双手终于推开了面前的门。
她没见过齐穆羽,只是齐穆羽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漆黑的夜行服,与方才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对爹爹图谋不轨的坏人穿的一样。
沈鹤宁当即判断出眼前愣在原地的齐穆羽是坏人,便冲上去对他拼尽全力打了起来。
“坏人!你们把我爹爹抓到哪里去了!”
“我爹爹身体不好,你们抓我,不要抓他!”
沈鹤宁不过还未及笄的年纪,又生的娇小,对上人高马大的齐穆羽,竟是丝毫没有害怕。
一大一小反差大的可以,却也有着别样一股子和谐之感。
齐穆羽任由沈鹤宁对他发泄着怒火,毕竟是个没有及笄的小姑娘,爹爹在眼前被坏人掳走,而自己却无可奈何。
寻常儿女瞧见此情此景,若非吓得当场破了胆子,便是尿了裤子。
只能说沈鹤宁不愧是胡老先生的女儿,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还是霸气侧漏,冷静果敢。
任由沈鹤宁发泄一通,齐穆羽才抬手,制止了她的胡闹。
经由这一段时间的冷静,他猜测出胡七星在蒋礼钦手中,虽然要不得好,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毕竟蒋礼钦那老贼想要的,是胡七星手里的东西。
而那东西,蒋礼钦不知道是传国玉玺,只是生性多疑的性格让他起了歹心。
他蒋礼钦但凡对胡七星有所怀疑,那么他便能留着一口气,被逼问着那东西的下落。
繁花楼的人不知多少,且现在齐字亲卫军的将士们全都散在世界各地做任务,身边能够紧急调派的手足不过堪堪十人。
十人对上繁花楼,无意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毕竟胡七星已经被抓走,那么现在,就得好好善后了。
齐穆羽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昏厥过去的沈鹤宁点了哑穴,下了定身之咒。
于是乎,不过一瞬间而已,整座胡七星府邸的偌大院落中,女孩子尖锐而又刺耳的打骂声戛然而止。
只是沈鹤宁显然是不服气的,被齐穆羽制服,也根本没有低头的意思,而是死死地瞪着他,几乎要讲他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