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领着实习薪水加班,你下班前一看时鐘是逼近六点半。
──刚好可以去诊所。
发动引擎。你的住处远在要开车一小时左右的外市,而你今天已经痛到几乎要张不了口吃午餐了。
「我其实…」「你不要说话。」
听到回復。你悻悻闭了口,车辆滑入下班的车阵之中。
「我……」「认真开车。」
车潮壅塞程度缓和不少,你知道自己已经过劳工作,反应能力大幅下降。于是死了一条想要间聊的心。
你捻起一个硬糖,撕开金灿的包装放入口中──再然后你含含糊糊骂了一整路。
「痛!」、「干,到底!」
只差没有飆泪。手握方向盘的你不能分心,口腔内硬糖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左边脸颊附近的关节滑动间带着痛感,并且变本加厉──你怀疑是对方故意搞你,但你没直问。
因为问了也只会得到「疲劳驾驶不好嘛,帮你提振精神」这类气到倒仰的回应。
2。
得到一纸顳顎关节发炎的处方签,被柜台叮嚀饭后吃药的你沉默了半晌。觉得自己周末夜吃流体食物也未免太惨。
「…一起吃拉麵吗?」「好。」
工作日午餐只需10分鐘配影片吃掉便当。你在周五夜晚热闹店铺内小口吃着麵,旁边位置空无一人却一直被店员和客人忽略,桌上摆着茶和小菜。
除了一开口仍有强烈痠痛导致的凝滞感,之后吃起固体物就吃得愈发自然。但你还是吃得小心翼翼,生怕旁边那位收掉止痛效果,那就连吃都不用吃了。
3。
你很讨厌人群,甚至认真想过要不要当守林员或气象观测员──为的就是避世。
「然后呢?」自称大公的祂追问,语气好奇,「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手持工作规定手册。像看无字天书的你面无表情,直接在内心回覆。
「因为我抢不过被内定的,只能跑来做这个。」「不是因为权力、利益和慾望?」
听到这句。你默默放下手册。
「我从来不想加班、过劳和责任制。」补充一句,「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你的语气格外沉痛。
「你就没觉得当大公很麻烦吗?」「不啊?」
遵循的规则和人类截然不同。祂说出一句让人类立刻放弃假日下午继续加班,直接选择回家的话。
「我间到可以陪着你加班呢。」
4。
坐在石製王座上。奥里欧斯大公住所向来没有手工华丽製品,最多就是红色、黑色和白色。
轻点的脚跟下是前来劝告的亲王苍白尸体。祂外出脚下踩的永远不是红毯,身旁也向来不是恭迎的群眾。
而是浸润进土壤或砖石缝隙底的鲜血,以及被恐惧和崇高死亡支配的眾生。
「早点回去休息嘛。」祂嗓音轻快,和破败古堡外阴沉天候毫不相符。甚至带有人类青年特有的朝气爽朗。
「今日事今日毕,做不完就让别人暴毙?」「你在讲什么鬼话啊!」
和人类分享自己做事准则的祂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