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的明轮船在内河运输中有着很大的优势。而大量的制造小型的内河明轮船,也能为两家造船厂积累下大量的轮船制造经验。
这两种新兴事物很大程度上吸引了整个中国的注意力。这是政府强力推行的效果。
民间当然也会有人对轮船和火车感到不满的人,但在陈汉政府面前,他们的力量就是零。
后勤部已经向两家造船厂各下达了十艘五百吨级小型运输船,而一些权贵和九州商会参与的内河运输公司也纷纷向两家造船厂下达订单。
轮船在中国水利运输上的门径已经被悄悄打开,那是再也合不上的了。
中国的商人,只有与时俱进,才能继续赚取自己所期望的利润;顽固保守,固执己见,甚至是做历史的绊脚石,那最终只会被商业大潮的浪涛所淘汰。
陈鸣希望在自己六十岁的时候,能够见到一支真正的轮船军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中国的铁甲舰耀武扬威于海上。
先木壳战舰,再铁甲舰。
陈鸣知道这还需要足够多的经验去积累,还不能盲目上马造船,但他有这个耐心去等。
就算是明轮船,配合上六角炮的射程和精准度,那也能照样成为大洋上的一顶级猎手。
当然,欧洲人不会看着中国大步的向前走,而继续自己的睡大觉。当轮船和火车的消息传到欧洲后,他们自己也会立刻倾向资源于这两方面的研究。但中国始终能先行一步!
……
日本,北海道。
北海城已经飘扬着日本的国旗了。中国不仅遵守承诺退出了虾夷地,还提前了整整好几十年将之教给江户的德川幕府。要清楚,当初中国与幕府签订的协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中国在这儿享有五十年的经营权。
五十年后这座城市才是日本的。但是中国在柳德昭任期的最后一年,就把这座城市和周边区域交给了日本幕府。至少五万华人、朝鲜人从北海撤向了库页岛和朝鲜。
所以,北海这座位于石狩川下游出海口的城市,此刻已经是属于德川幕府的了。整个虾夷地也正式的被德川幕府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并更名为‘北海道’。
似乎整个北海唯一不变的就是唐氏了。
唐氏百货仿佛一个庞然大物,继续着自己北海第一商场的生涯,就像它的老板——唐飞鹏在江户、京都、大阪等地那浮夸、傲慢、奢侈的生活一样。
雪花飘落,凌厉的寒风顺着敞开的门扇吹向屋内。三野平北盘腿坐在门口,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任凭风吹,眼睛里只有身前的一张小酒桌,一壶清酒,一个酒杯。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如今的有栖川宫织仁亲王。他是当今光格天皇的亲信,光格天皇的父亲当年因为做错事【栽赃的】,被幕府逼的自尽了,而有栖川宫织仁亲王就是他的介错人。
虽然这些年日本皇室的声望和利益不断的受到德川幕府的打压,但有栖川宫织仁亲王是光格天皇的心腹亲信,还是有那么一点存在感的。
可是现在的有栖川宫织仁亲王自觉的浑身冰寒无比,整个人就像是在腊九寒冬掉入了万丈冰窟之下。北海道再冷的天气也冷不过他内心的冰寒。
把自己冻死吧,人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三野平北嘴角浮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性格有些懦弱的有栖川宫织仁亲王可不是视武士荣誉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真正武士,他是挣不开自己为他套上的铁锁链的。他绝不愿意直面死亡!
昨天,是有栖川宫织仁亲王最后的机会。有栖川宫织仁亲王很清楚这一点,但他知道自己如果有半点‘不应该’的动作,自己对面的人绝对会让自己被自杀的。所以他选择了生命,懦弱战胜了荣誉,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昨天,面对着那个人,他做出了一个让自己永远钉在日本耻辱史上的决定。而现在他已经回不了头,他似乎只能顺从三野平北的意思,但这必会严重损害日本皇室和公族的利益。
三野平北似乎回到了当年时,回到了自己为第二代闲院宫直仁亲王担当介错人的那一天。他自己代表日本的传统,挥下了那一刀。他很痛苦,因为他知道那些事情真的不是闲院宫直仁做下的,但这无济于事。那一天他万分痛苦,可也万分荣耀。
对比那一天,昨天、今天的他也万分痛苦,可有栖川宫织仁亲王却清楚地看到,比樱花更为令他们珍视的荣誉,已经轻轻地落去了。
“亲王殿下,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坚定的走下去吧。让历史和未来来判定我们与京都的对错。”
“日本只能有一个声音。公族的智慧远远不能领导日本崛起。”
“我们只有依靠武家,日本只能依靠武家。”
三野平北到现在还没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挥舞着臂膀,激动的不能自已,漫天的风雪都被他迸发的激情所融化。“我做的事情很卑鄙,但我是为了日本。”
“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不是在于武士们的生存和荣誉,更在于大和民族的未来。”三野平北表现的像是一个狂热的民族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