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价值吗?”笔录做完后,岑戈问六队长屈旌。
屈旌苦笑了一下,搔了搔耳后,“明人不说暗话,价值不大。如果那天她没有拒绝小金,事情也不会搞成这样。唉!”
听得出来,屈旌对这个案子并不很上心,一方面可能由于听了普案处一些风言风语,另一方面,他局副总长往这里压案子的行为让他很不高兴,重案处多的是亟待侦破的凶。杀案,一起还未发现尸体的失踪案移交到他们手里,无疑多了个麻烦。
“小岑,这个案子上头本想移交给一队。”屈旌点了根烟,捏捏眉心,“你们队还压了两件案子他们知道,可我们手头也有两件。之所以后来交给我们,知道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
“丁涵馨她爸爸竟然要求把这个案子并入总局的‘年轻女子失踪被害案’。”屈旌一脸匪夷所思,“她还没被确认死亡,她亲爹就要求把她的失踪并入系列凶杀案,而且还是多年未破的悬案,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顺利并案,这起案子就直接移送去了总局。”岑戈答道,“丁副总长可能认为,总局重案厅的侦破力量更为雄厚。”
屈旌摆摆手,“他八成从那儿听说了你对那些悬案的关注,想借此让你插手丁涵馨的失踪。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上头反而不敢交给你了,万一真的并案,你作为初始办案人员也一定会参与破案的。”许是发觉了岑戈神情的转变,他赶紧说:“直系亲属规避——什么破规定!黑猫白猫,抓得着耗子就是好猫!早八百年发生的直系亲属参与破案结果直接把嫌疑人给毙了事件,弄得我们因噎废食,何必?要我说,小岑,他们应该让你加入特案组,说不定早破案了。”
“抬举了。”一提起这些事,岑戈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总局的案件管理系统不是州立局探员能随意进入的,移交到重案厅的案子都是国内臭名昭著的大案,一般都要成立特案组,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破获的。何况,很多案子至今都是悬案。“陵州年轻女子失踪被害案”只是系列悬案中的一起,和它一样扑所迷离的案子,如“金京市1。18特大杀人碎尸案”、“山清市9。25红衣男童被害案”、“隆州连环杀人案”已经成了几乎不可能破获的悬案了。
沉默了一阵,岑戈又问:“道路监控中,丁涵馨最后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
“说来巧,也不巧。大概是铜雀区光南大道一带,23点41分。她家就住在那片儿,可那几天碰上信号灯改造,监控都停了。”
“回家路上,忽然失踪。”岑戈兀自说。
“现在我只能让底下继续调监控。”屈旌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烟。
商鸿朗见状,说:“屈队一定还有别的案子要忙,我们也不打扰了。”
“彼此彼此。”屈旌笑笑,“你们队的见习探员小赵一做完笔录就匆匆走了,可见你们比我还要忙啊。”
商鸿朗哈哈笑着,和同事们一起走出了六队办公室。“岑队,小赵这回出差,你不去指导指导?听说,在你的‘旁观’下,她和二队的金鹏和勤翔三天内破了千樟市连环杀人案,都要成神探三人组了。”
岑戈看了看表,这会儿赵苏漾应该已经坐在动车上了。“她该有一次独立办案的经历。”
“她准行!”商鸿朗对赵苏漾信心满满。
回到一队大办公室,商鸿朗见岑戈把车钥匙揣进口袋里,似乎要出门,便问:“我们队的两个案子,你这是要去跟哪个?”
“我出差去趟嘉华。”
商鸿朗大跌眼镜,“你……你不是说赵苏漾能独立办案吗?”
岑戈转身,和他对视了三秒,“谁说我要去找苏漾?”
商鸿朗一怔——是没人告诉我你要去找赵苏漾,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吗?“你难得这么任性……”他无奈道,“可是我们队两个案子……”
“你们的侦查方向完全正确,不出三日,一定水落石出。”岑戈把玩着车钥匙,抬眼看他,“还有问题吗?”
“没问题了,您请便。”商鸿朗脑后留下一滴冷汗,弯腰向前伸出双手,很夸张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