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江月离开了绛雪轩,程弈急忙坐下,喝了口茶,又很好奇的看着平静的林阔。
“这就是近日京都传闻,忠肃公新纳的个贴身女使?”
“怎么,你这都知道了?”
“外面可传闻说你对她尤为宠爱,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转性了?突然对女人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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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男人,尚未成亲,突然府里有个宠爱的女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那我以后得待这位姑娘客气点,看来她大概是你林公爷的心尖上的人啊……”
“怎么,你今天特意跑来我府上,就只是为了看人家姑娘?”
“当然不是,我有重要的事前来。”
听到程弈说有重要的事,林阔突然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是黎州来信了?”
“不愧是忠肃公,未卜先知啊。”
说完程弈将袖中的一封信递给了林阔。林阔接过信,急忙拆开来看。看着林阔一脸的凝重,程弈也突然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信上怎么说?”
林阔将信递给程弈,程弈急忙看了下上面的内容,也神情凝重了一些,林阔看着程弈,缓缓说道。
“看来黎州那边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怎么会突然出现江湖组织,有屯兵的迹象呢?谁要屯兵,屯兵要做什么?”
“宁王殿下和凌旭世子目前在黎州,这些年虽然被流放,终归还是活着。”
“前段时间,我安插在黎州的人来信说,宁王殿下和凌旭世子又在流放之地遭遇了一次刺杀,好在对方人少,我安排的人及时赶到,凌旭为护其父亲,也只是伤了胳膊,并不大碍。”
“那他在这信中为何没提?”
“想来是世子觉得大事无碍,怕你担心吧。”
“这宫里的人到现在还是一点都不想放过我,也不想放过世子啊。这些年明着不好找我们的错处,便私下使这些阴损手段。”
“当今陛下说到底只空有着一个国君的名头,这些年滕昊丁尧一党掌控大权,残杀忠臣,亲近小人,自先帝驾崩后,才不过八年的时间,南周国感觉快被掏空了底子,当下,先帝时候的重臣要么明哲保身闭口不言,要么据理力争殃及自身,现在京都谁还敢出来说话,看似一片繁华热闹,不过是虚幻泡影,倘若一直任由这种形势发展下去,这滕昊丁尧怕是要做窃国的勾当了,真的会国将不国……”
“看来近日我得想办法亲自去趟黎州,探探究竟……”
“这个想法你就不用有了,你又不是不知南周国的规矩,自开国以来,凡是承袭公爵之位的公侯,必须持天子之令才可名正言顺的离京。你如今虽能享着忠肃公的待遇,但宫里却甚少许你商议要事,偶尔通知你上朝也不过是应个景,做出一派祥和宽仁的样子给京都人看……”
“这些年,黎州的信也不好直接传到我手上,也都是转到你那里,也辛苦你了……”
“咱俩之间还需说这种话吗?我觉得黎州之事,你暂时是不好离京亲自去的,不如派寒寻私下去一趟,想方设法同凌旭世子见上一面……”
“寒寻暂时不便离京。前段时间,有人从府里偷走了安州往来的一些书信凭证,怕是宫里还是在怀疑我别有居心,想来我府里的人最近有什么动静,外面都会有人盯着的……”
“怎会如此大意?还让人把这些重要的东西给偷了去,现在外面我倒是没有听说关于此事的任何风声,想必你也已经处理妥当了……”
“暂时无碍,被偷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偷东西的人也已被灭口了。”
“那就好……既然寒寻不便前去,不如我亲自替你跑一趟黎州,去见下世子。我父亲他做事一贯圆融,这些年虽没什么显着的成绩,倒也在这京都混了个安稳度日,两不得罪,近来陛下常诏他进宫,安排了不少事给他,我想凑着哪天父亲离京办事,央求他也再带我一起出去……”
“不可!我的事终归是一条险途,是一条没光的路,不知道最终结局会怎样,我林阔死不足惜,却断然不能把你们程家牵扯进来……这些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若某天东窗事发,我自会提前抹掉所有关于你的痕迹,确保你一直置身事外……”
程弈突然听到林阔为他谋了退路,立刻一脸愠色。他知道林阔是为他好,为他在考虑,但作为朋友兄弟,他不高兴林阔独自去走这条艰险的路。
“亭松,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一同长大,我早已视你为我程弈此生最好的朋友,这条路再难走,我也会陪你一起。大丈夫顶天立地,为国为民为家,虽死犹荣。”
“正则,你必须要顾及你程家的前程,文远侯素来看重家族命脉,你程家自先祖开国起来,便跟随历届帝王稳定江山,出过很多重臣良将,断不可因为我的事情毁了程家的未来……”
“南周国的未来都快看不到了,哪里还有程家的未来。亭松,你呢?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命吗?你的命就那么无所谓吗?”
“我父兄离世后,林家这些年便如槁木死灰,叔伯一族内讧,抢夺分裂家产,如今我母亲也心如死灰,一直努力撑着一口气等到我承爵的这一天。我林阔在这世上早就如一叶扁舟,除了母亲,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不过是想去完成父兄的遗志,告慰亡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