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阔回过神,轻笑着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阿单随即又鞠一礼道:“但是有件事,还请大人如实相告”
恬阔一愣,静等他说,阿单坦然道:“我知道,您对我接近伯恬意见很大,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与我娘无关,还请里司大人不要为难我娘,若有什么惩罚,您尽可针对我,求您放我娘回来可好?”
恬阔皱了皱眉头,随即摆手说:“贤侄,可否借一步,到屋里说话?”
一声“贤侄”让阿单受宠若惊,自己这“野小子”昨天才吃了里司一个老大耳刮子,一夜间,竟变成了贤侄?而且里司大人还十分真诚的请自己到他屋里说话,这放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阿单犹豫中,见里司大人一再将自己向院中请让,这才极不自在的跟着进去,心里琢磨着,里司大人如此礼遇,娘的情况也许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糟糕。
恬女将面色慌张的母亲送回屋里,又出来站在屋门口,刚刚见过了阿单在外面和良叔大义凌然的对峙,心中说不出的激动,此时满眼深情的看着他,越发觉得他与众不同,见父亲将他让进院内,恬女自是欢喜,三两步靠上前,瞅瞅阿单,又察言观色的瞅瞅父亲。
恬阔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意,这次不再阻拦,而是转头对阿单说:“楚楚娘估计吓坏了,我先去安抚几句,你随后进来”
阿单立马明白这是里司大人刻意留给自己和恬女的一点时间,连忙点头目送他进屋,这才略显拘束的看着恬女,在两人心中,此时都对恬阔突如其来的改变倍感稀奇。
“听说,昨天因为我的事,你被人带进山里,还差点被野兽吃掉,见到你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恬女突然觉得不知为什么,自己现在和阿单说话,心里竟有些紧张,前一天还不似这样。
“哪个不开眼的野兽敢吃我虎子单?”阿单又变回一脸活泼的样子,逗趣的说:“还有,你消息不太准确,不是他们带我进山,而是我把他们带进山里,那是我的地盘,要吃,也是他们被吃掉还差不多”
恬女忍不住抿嘴一笑,笑过之后,故作埋怨的说:“你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把他们带来这里,有我在,一切不就说明白了么?”
阿单也摆出一脸委屈:“我哪知道能不能说得明白?那天你不是也把我当成坏人么?万一你当场咬定我就是轻薄你的坏人,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恬女一听,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显出不悦:“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人?”
阿单有些玩世不恭的笑道:“我可记得,昨天早上你还说过,虽然我们同住一里,但却只算刚认识了一天,我心里哪敢揣测你是哪样的?”
恬女一时无言以对,阿单趁机凑过去小声说:“我倒是还记得有谁说,要一头撞死在石头上,还要告诉她爹,要我好看来着”
恬女顿时又羞又怒,余光小心的瞥一眼屋内,生怕被父亲听见阿单刚刚说了什么,随即靠上前抬手掐了阿单胳膊一把,细声道:“你好大个男子汉,心胸却这么狭小,几句话需要记得这么牢靠么!”
看着恬女娇怒的样子,阿单心里一阵甜蜜,脸上却故作痛苦的回应她那温柔的一掐,又面露委屈的问:“那你说过的话,我倒是该不该记?”
恬女一时绕不过他,只得气急道:“真贫嘴!”
见恬女当真有几分不悦,阿单只得撇开玩笑,扶手上前耳语:“其实……我是怕见你爹”
恬女一愣,明白这该是实情,想想昨天一早,阿单仅仅因为和自己坐在一起,就被爹甩手打了一耳光,此时自己不知该如何宽慰他,只得低下头,不再说话。
恬阔安抚了妻子几句,在屋内隔着窗洞,见两个年轻人几句话下来,渐靠渐近,直至相互耳语,心中越发感到纠结,朗声道:“你们两个,别在外面交头接耳了,都进来”
阿单心里一惊,连忙退了半步,这才跟着一脸红晕的恬女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