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得消息后匆匆赶回,高兴崔桃和韩琦回来了。随即他就忙问崔桃,这王判官的疯病是否能治。之前来看的三名大夫,都说没办法。王钊觉得如果要是有办法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在崔桃这了。
崔桃检查了下王判官后颈红肿的情况,“伤没大碍,喝点活血瘀的汤药,养几日估计就差不多了。至于他神志清,应该是受惊所致。”
崔桃打量王钊现在的衣着,看起来像是新换的一套衣裳。她便问王钊,王判官原来的衣裳在哪儿。
“原来的衣裳?我们发现他时,王判官就穿着这身衣裳。说来惭愧,我们男人粗心,把人安置在这之后,没想过还需要给他换一身衣裳。王判官家里那边倒是通知过了,但因他是涉案的嫌犯,韩判官吩咐暂允许任何人探望。”王钊解释道。
韩琦也打量王判官的衣着,看起来确实崭新干净。
这就有些蹊跷了,人在草沟内现,衣裳却像刚换过一样,未显出什么脏污。好似是人更衣之后,没怎么折腾动过,就干干净净地安置,躺在了草上。
崔桃等王四娘和萍儿回来后,让她们认了一下王判官的衣着。“三天前,你们目击王判官和张素素在一起的时候,王判官的可是穿着这身衣服?”
“这一身是藏蓝色,我记得他当时穿的是青色衣袍,肯定是这身。”萍儿道。
王四娘附和,再度肯定了萍儿的话。
崔桃又看了王判官的那双皮靴,表面也算干净,没什么脏污。
“人晕倒的附近并无马车和马匹,王判官失踪时所乘的马车至今还没有找到。”王钊继续回禀情况。
崔桃便总结:“张素素死亡当日,守城门的士兵目击王判官的马车从南薰门离开汴京。次日,王判官被发现晕倒在官道旁的草沟内,后颈红肿,受过击打,更过衣,衣裳鞋子整洁,并无脏污。”
崔桃说完这些之后,让大家想想,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割喉致死会大量的血液喷溅,更衣会会是因为原本的衣裳沾血了?”韩综道。
崔桃马上点头,叹韩综这思路没毛病。
韩综得到崔桃赞美之后,禁偷偷地勾起嘴角,笑了下。
“后颈红肿,受惊失智,看起来很像是被人劫持过。可能当时有人劫持王判官和张素素,当着王判官的面儿,割喉杀死了张素素,然后溅了王判官一身血。”王钊推敲道。
“这个推敲也算合理,但一点让我费解,为何要给王判官更衣,给他清理干净?”看王判官如今穿的这身衣服刚好合身,应该就是他自己的衣裳。
一些身份的人出门乘车,常会在车内另备一套衣裳,以备时之需。看起来王判官换的这一身,应该就是当时他马车里预备的那套。这点在随后询问王判官的家仆时,得到了证实。
目前,跟随王判官的马车一起失踪的还两名家仆,二人分别叫知天、知地。
没有更多的线索了,若想知道更多情况,只等王判官恢复神智,问他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崔桃给王判官施针调理之后,王判官的情绪便平静了许多,再像之前那样裹着被子害怕。但他喝过药之后,他就眼皮打架,睡着了。
“这是?”王钊本以为终于等到崔桃回来了,就可以从王判官口中问出点什么,结果现在瞧人居然睡得跟死猪一样,便有几分焦急。
“这种受惊的情况,精神最需要休息,急不得。暂且让他缓一缓,等明日醒来再看。”崔桃也保证一定能让王判官恢复神智,精神问题一好讲,但刚犯病及时调理的话,恢复神智的概率应该会比较大。
崔桃和韩琦终于可以一起品尝王四娘买回的欧老汉家的拨鱼儿了。
这拨鱼儿的做法便如其名,用小勺子舀面糊往沸水里拨,左一下,右一下,一条条地飞进锅里,煮出来的面就是大头小尾巴,状似鱼儿的形状。过了凉水之后,再浇上特调的菜汁,撒上一层葱花芝麻,酸酸辣的,还点麻,在夏日热得没胃口的时候吃上一碗最合宜。
这吃拨鱼儿却不能叫吃,而是叫吞。吸溜一口,爽口多滋的汤汁和滑溜溜的小面鱼儿不需咀嚼便能吞下去,便都叫吞拨鱼儿。
过崔桃和韩琦吃的时候,都没听话,都嚼了。崔桃觉得食物不咀嚼就咽进肚子里,利于消。但这嚼只吞法子她也试过,现还是嚼着更有滋味。
听说多干粗活的早饭的时候最喜欢点这拨鱼儿吃,大家都急着赶工,吸溜两口填饱肚子就能赶紧走了,比较方便,大概这吞拨鱼儿的习惯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别家的知道,但这欧老汉家的拨鱼儿汤汁特别有滋味,若不咀嚼一下,细细品尝,实在是辜负了美味。
虽只请假一日,但连着乞巧节假日,所以两天下来,韩琦却已少积压的政务需要处置。他用完饭之后,就立刻去忙了。
崔桃倒是得闲,揉着肚子,打算散步走走,顺便想一想张素素的案子。
韩综突然从身后出现,叫住了崔桃。
“乞巧节前,你同他回了安平?”
韩综并不知崔桃之前请假所为何事,之后得知韩琦竟然也请假了,便忍住多想。特意与王四娘熟悉的人打听,便确认二人回了安平。
“怎么了?”崔桃反问。
韩综蹙眉盯着崔桃,犹豫道:“你和他突然一起回安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