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鼻尖酸涩。
漂亮的眼尾,也渐渐晕开绯色。
萧弈没看见她的异常。
他斟茶,口吻淡漠而认真:“清谈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是读两本书,学一点子皮毛,靠着些小聪明,就能在辩论中无往而不利的。南——井莲小道长,你要读的书,还有很多。”
他的这些批评,都是出于真心。
南娇娇本就口齿伶俐、才思敏捷,如果能够饱读诗书、博古通今,将来一定能变得更加出众,说不定还能成为清谈大家。
可是少女脸皮薄。
受不住批评。
在她听来,这些话无异于羞辱。
在场的世家郎君这么多,这厮毫不留情,几乎把“绣花枕头”四个大字,明晃晃地贴在了她的脑门儿上。
南宝衣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自幼就不喜欢读书,这些年学习琴棋书画,努力读很多很多书,都只是因为想离他更近一点。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仍然被他嫌弃。
她猛然站起身。
她满脸泪珠,委屈道:“我就是蠢笨,就是不学无术,我比不得季小娘子出身书香门第,比不得她能帮到你!我乐意当个纨绔,要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厅堂寂静。
众人看了看她,又偷偷瞄向萧弈。
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猫腻啊!
萧弈僵在那里。
他也没料到,南娇娇会突然小脾气爆发。
南宝衣捂住小脸,哭着跑了出去。
“井莲哥哥!”
季蓁蓁心疼得不行,拎着裙裾从屏风后出来,狠狠瞪一眼萧弈,急忙追了出去。
一品红也很心疼南宝衣。
小师妹不喜欢读书,不读也就是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他的徒儿真是惹人讨厌,干嘛逼人家小姑娘读书!
他想着,阴沉沉地盯一眼萧弈,也追了出去。
周聆书照了照掌镜,阴阳怪气地冷笑:“哟,我今儿也算开了眼,这世上有的狗啊,就爱捉耗子,你们说它是不是多管闲事?一张纸画个鼻子,真是好大的脸哦!”
唐骁附和:“好好的雅集,本来大家玩得多开心啊,偏他出来扫兴,把我家小祖师叔都欺负哭了。既然懂得多,自己治国去呗,跟咱们啰嗦什么!咱们都是胸无点墨的绣花枕头,不配跟他说话!”
那些喜欢南宝衣的世家郎君,纷纷同仇敌忾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