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朝自己行万福礼的少女,眉目难得温柔。
他起身,亲自扶起南宝衣。
他握住她的手,嗓音温醇:“起。”
南宝衣抬眸,恰好撞进了男人的眼眸深处。
他的丹凤眼漆黑如长夜,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在想什么呢?
萧弈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亲自剥了一颗牛乳糖,送到她唇畔。
全福夫人摇着扇子笑道:“世子殿下待宝仪郡主,可真是呵护备至。想我嫁给我家夫君几十年,也没能享受过剥糖吃的事儿!”
南家众人彼此对视,暗暗点头。
萧弈待他们的娇娇非常敬重细心,想来是很在意她的。
唯有千般在意、万般疼宠,他们才放心让娇娇过他的门。
晌午时分,南府设宴。
老夫人特意留了萧弈和全福夫人用膳,南家的几个兄弟都很高兴,连连给萧弈和姜岁寒他们灌酒。
南宝衣没好意思继续呆在正厅,寻了个借口,提前回了朝闻院。
聘礼已经堆到朝闻院来了。
满院繁华。
红木箱都是开了盖的,一眼望去,珠光宝气,金碧辉煌。
南宝衣蹲在一口红木箱前,伸手拿起几串圆润饱满的珍珠璎珞。
璎珞上还点缀着昂贵的红宝石,无论戴在颈间还是当做额饰,想来都是极美。
经过的婢女,纷纷议论。
语调里,充满了艳羡和骄傲。
她们都是看着南宝衣长大的,如今自家小姐被新姑爷如此看重,她们也与有荣焉,真是欢喜得很。
想来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南宝衣趴在满箱珠贝里。
明明该是欢喜的大日子,可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总是前世,程家抬到她家里的那十抬聘礼。
比起二哥哥的满城风光,那十抬聘礼显得多么可怜啊!
原来女子在男人心里的地位,真的可以通过聘礼来衡量。
固然有的家族太过贫寒,拿不出很多聘礼,可是他们也会诚心诚意地与女方商量,那也算真心想娶。
像前世的程德语,明明家族显赫富贵,却不肯为她多花一点银钱。
娶她,不过是利益使然。
前世的她,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泪水悄然滚落。
背后传来凉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