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翕动,似有感应。
“阿辞……”她低低唤着,从容地除了自己身上湿热的衣裳,人钻进破旧的红披风中,像一条冰冷的蛇紧紧地缠住了他。
她的身子是湿寒的,没一会儿便暖了起来,察觉到热源,他有意识地抱紧了她。
“沫沫,别离开我……”他喃喃道。
她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语,“不离开。阿辞和沫沫,永远在一起。”一会儿后,她终于也止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在摇曳的烛火下,二人紧紧相拥着,如同一对连体婴。
天色,将亮不亮。
南宫辞睁眼醒来,还未看清眼前的一切,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怀中拥着一个人。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他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双目通红,几欲决眦。良久之后,一只如玉般优雅的手,轻轻地覆上了陶织沫白嫩的脖颈……
似觉察到凉意,陶织沫睁眼醒了过来,几乎是同时,南宫辞眸中的杀意骤然消逝。
陶织沫有些迷糊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眼睛,看清现状后一下子红了脸,忙松开环抱着他的双手转过了身子。
他忽然擒住了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别这样!”她轻呼,二人身上皆未着衣物,如此坦然相对实在是……虽说她现在还没怎么发育。
“陶织沫……”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这六年来,他宠她爱她,竟是换来这样的下场!她如何对得起他?他恨!好恨!
陶织沫有些吃惊,此时的他双目通红,眼神陌生而可怕,就像一匹野狼,像是要用利齿把她撕碎,又像是要将她吞噬入口。
“你怎么了?”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她伸出手探上他的额头,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
“怎么是你?”他沉声质问,身上带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陶织沫一怔,他还在怪她吗?想来是昨日下午那番话,伤他太深了。她忙迫不及待地跟他解释起来,“阿辞你听我说,昨日那些话并非我真心,为了府中人我才不得不那么说。你要相信,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陶织沫捧着他的脸,眸色极为认真,“你要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
这些话,她一定要说清楚。这是他走后那一千多个日夜里她做梦都想告诉他的话。每一笔每一划,几乎都刻在了她的心上。
他面色像是凝住了一般。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她的这番话,暖到他眼眶发热。
“阿辞,你要记住,你绝非池中物。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陶织沫神色有些小心,这是她最担心的,“我梦见你扶持四皇子登基了,他还封你做了王爷。但是,你却在之前征战时被马踩断了脚,落得……身残。你一定要小心,虽然只是个梦。不管你如何了,我都会等你,等你回来娶我。此生,我非君不嫁。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看着她,面色越来越阴寒。他的人,此时就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他想冷笑,却笑不出来。他扶持了四皇子登基?还被封做王爷?被马踩断了脚?所以,她也是重生的么?这回换了她来,顶替了陶织锦来照顾他?脱光衣服等他醒来让他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