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奇迹般地融洽起来,两人之间原本若有若无存在着那一点隔阂与疏离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又变得像从前在一起时那样轻松自如,亲近和谐。
就这样开开心心地交谈了一阵子,等到又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韩逸辰便含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念念,今天,我应该可以好好请你跳一曲舞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童念念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上一次顾洛轩带着她一起参加的新年酒会。
就因为遇到了韩逸辰,跟韩逸辰在外面讲了一阵子话。后来,顾洛轩怒气冲冲地赶过来把她带走,在车上,像个野兽般地对她进行疯狂的发泄……
唉,真正是往事不堪回首。一想,就是一次锥心的疼痛……
童念念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甩开这些不愉快的思绪,站了起来说:“走吧,今天我是属于自己的,想和谁跳就和谁跳,想跳多久就跳多久。”
顾洛轩虽说一直在跟江悦雪亲亲密密地跳舞,可是他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没有放松对童念念的关注。
当看到韩逸辰出现并且径直坐在了童念念身边的时候,他的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几乎想立刻冲过去,把童念念拉进自己的怀里,再度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对她的所属权……
可是,时至今日,童念念已经毫无犹豫离开了他,一分钱都没有要他的,他给她买过的哪怕一张小纸片都没有带走。他还有什么立场这么做?还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即使他真的过去这样做了,依照童念念那样桀骜不驯的性格,也不会对他讲一丝一毫的情义,或者给他留一丝一毫的面子。
顾洛轩完全相信,如果他此刻真的不顾一切把童念念拥进了自己怀中,她很有可能再恶狠狠地给他一巴掌,说出更多无情又伤人的话语,制造出这个宴会上另一个更劲爆的新闻……
所以,他只能压抑着心头波澜汹涌的嫉妒与怒火,眼睁睁地看着韩逸辰和童念念亲亲热热地谈笑风生,又亲亲热热地步入舞池。
两人一起相拥旋转,低语浅笑,即使在跳舞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一切可以交谈的机会……
这个韩逸辰!以前顾洛轩就把他视为他与童念念之间最大的威胁,也是最为危险的竞争对手。
只是没想到,韩逸辰竟然可以这么长情,也似乎丝毫都没有介意童念念与他之间那一段不堪的关系。过了这么久,还是对童念念这么情深意浓,恋恋不忘……
顾洛轩握在江悦雪手上的那只手臂情不自禁地收紧,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阴森寒气,宛若一座千年的冰山凌空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轩哥哥,你把我手捏痛了。”江悦雪岂有不懂他在恼火什么?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嘟着嘴巴,撒娇地抗议。
“算了,不跳了!”顾洛轩冰寒着脸说了一句,也不管舞曲根本还没有结束,放开江悦雪便往座位走去。
江悦雪虽然满腹委屈与不甘心,却也只好保持着最优雅动人的微笑,袅袅静静跟着顾洛轩一起走回座位。
她知道,今天宴会现场来的各路媒体记者不少,正是一个把她和顾洛轩关系更加渲染夸大的好机会,当然不会失态。
顾洛轩坐下来便又灌了一杯酒,烦躁地散开了西服纽扣,心中阴云密布,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这一支舞结束之后,童念念和韩逸辰并没有马上回座位,而是又轻轻松松地跳了几曲。
苏哲和几位长辈聊了会儿,也回来了,同样又邀请童念念跳了几支舞。
童念念都没有拒绝,跟他们每个人相处得都很好,落落大方,随意自然。
两个男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吃醋或者不高兴的反应,都认为这是正常社交中的一种基本礼仪,显得极有风度。
毕竟,童念念现在也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正式女友,即使想吃醋,也没有那个道理。倒不如,索性表现得大方大度一点,这样,念念也开心。
这样的情形,令童念念十分感慨。不由又想起以前,她跟顾洛轩在一起的时候,有时跟另外的男人随意说句话或者笑一下,都会引起顾洛轩的醋意大发,爆发一场轩然大波。
他们为此发生的争执和不愉快,也不止一次两次。
也许,顾洛轩真的是世界上最霸道最小心眼的男人吧。跟这样狭隘自私,根本不懂爱的男人在一起,迟早会受不了的。
现在自由了,不用再受他那蛮横无理的制约和束缚了,真好。
这种无拘无束,不依靠任何人,不受制于任何人,自尊自信,自强自立的生活,才是她真正追求和喜爱的……
顾洛轩冷眼睨视着像一只轻灵蝴蝶一般在翩飞在舞场中,一会儿跟韩逸辰,一会儿跟苏哲欣然起舞的童念念,心里不无妒恨地想:童念念,你也只差和这里每一个男人勾勾搭搭了,还真是像个交际花,来者不拒啊。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么风骚……
就这样,童念念随心所欲地跟韩逸辰和苏哲玩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而采访任务也可以算是圆满完成,便准备回去了。
自然,两个男人都想送童念念回家,不愿意放弃这个争当护花使者的机会。
相互坚持了一阵,最终,还是韩逸辰告胜。
因为,又来了一个熟人的要引荐自己的侄女同苏哲认识,苏哲只好无可奈何地跟着那位长辈去了。
韩逸辰过去同自己一起来的财政厅领导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童念念先离开了。
冷冷地看着童念念和韩逸辰有说有笑,如同一对最熟识亲密的老朋友一样走出宴会厅。顾洛轩只觉得一刻都坐不住了,心底像是同时在几百只烧得滚烫的油锅上煎熬,火烧火燎地难受。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想也未想地就也站起身,拉着江悦雪大步走了出去。
带着满心说不出的焦恼与烦躁,顾洛轩将车风驰电掣一般地开出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