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安静的听着十七号述说,递给他一袋子水,“现在是夏枥皇三十一年。”
十七号算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算清楚,却是把水接了过去,“好多事情我已经记不住了,你给我算算我被关多少年。”
“十八年。”
“呵呵呵,十八年,呵呵呵……”
昏暗的光线映着十七号那苦涩的表情,看得林长生和明一心有不忍。
“这里除了你,还有哪些是大夏国人?”明一有点心急,他怕十七号受不住打击疯了,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那个二十三号,还有那个三十一,刚刚来的时候还可以跟我说说话,后来就不行了,都疯了,这里的人来了又疯死,死了拖出去又来,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没人能走出去过,要不是……哎,除了我,都疯了都死了……”
十七号喝了一口水,“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干净的水了,谢谢你们。”
大概是觉察到林长生和明一的好意,十七号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我的祖上是……
哎,我干嘛说这些,我的老家在京城,我有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都死了。
夏中漠是畜生,他让人把他们抓来,他们就死在我面前。
呵呵呵……我可笑吧,我真是可笑!我真是可笑……”
十七号像是陷入了回忆,低声的呢喃着什么,林长生和明一都没有听清。
林长生握着拳头,半晌,拿出一瓶毒药,递给明一,“去吧。”
明一懂得林长生的意思,这些人生不如死,不如让他们痛快。
他们的手上沾了不少人血,不差这一点。
林长生陪着十七号,试图问他,“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不记得了,早就忘记了。”
林长生不相信他忘记了,但他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你记得这里一共来过多少的大夏国人吗?有没有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
“你爷爷?”十七号忽然瞥了林长生一眼,“他们嫌弃老人,进来的都是十五六的年轻人。”
林长生下意识的看向七号,又看了一眼十五号,难以想象,这只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他们最久的撑了多久,你知道吗?”
十七号摇头,“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我都是吃了睡,睡了醒,哪知道时间,只知道死了好多好多人,抓来了好多好多人……”
等十七号终于停下来,林长生才问他,“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报仇吗?”
说到报仇,十七号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仇恨的光,却只是转瞬即逝,苦笑着说道,“想啊!我做梦都想变成厉鬼掐死夏中漠,但有什么用?我被关在这里生活不能自理,夏中漠依然活得好好的,每一次来都带着一堆的下属,趾高气昂,我能拿他怎么样!”
林长生抓住了一个信息:好多的下属。
夏中漠是这里的权贵没错了。
“你的妻儿惨死在你面前,你一心求死,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老实说,我虽然同情你,但也鄙视你。”
十七号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叹气,“或许你说的对,但我还真是没有报仇的勇气,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只想快点死去,你动手吧。”
林长生摇头,“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去报仇吗?你想死就自己动手,我不拦着你,但我也不会动手。”
林长生说着,转身走向南巫医和两位壮汉,每人踢了一脚,把人踢醒。
“你……”壮汉狠狠的瞪着林长生,“你快点把我们放开,不然山主来了有你好看!”
“呵呵……”林长生掏出穆九给他的腐蚀毒药,却是来到南巫医的面前,“听说你的毒术南罗国第一,我们来比一比?”
“你想干什么?”南巫医脸色非常难看,“我警告你,你赶紧把我放开,说不定我可以饶你不死!”
“真是笑话,现在你在我的手里,要杀要剐随我,你拿什么来威胁我?拿你们的雷云山主?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被我打得逃跑了。”
林长生把腐蚀毒液倒在南巫医的小腿上,他的小腿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坑,疼得他当场哇啦啦的惨叫起来。
林长生不为所动,神色清冷,“舒服吗?”
“你放开我,你破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山主是不会饶了你的!你放了我,我帮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