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虽然服从衙门的管教,名册与管理由衙门负责。可是,在平日做工上,却是有工部分配的,多半是修缮桥梁或是兴土木之事。”
许楚听了他沉沉而又缓慢的解释之后,心里却渐渐升起了不安。这份不安,好似来自于眼下案子的困局,可是她却清楚,这是因为她开始确定这件案子背后那个惊天阴谋,或许……或许是她承受不起的。
萧清朗微微回神,侧眸看向许楚,见她眉目紧蹙双唇紧锁,心里暗暗叹口气。
静谧幽暗的暗室之内,他轻轻勾了勾许楚的手指,带着安抚跟疼惜的意味,柔声叹息的唤道:“小楚……”
那一声小楚,千万思绪环绕,叫的许楚心头豁然一颤。她茫然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萧清朗,最终咬咬唇说道:“是我失神了。”
萧清朗摇摇头,“不,这件事其实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毕竟,我掌管三法司多年,不曾发现有这般蹊跷的囚犯失踪之事,实在是不称职。”
“这件事王爷无需自责。我验看过骨痕,按照尸骨情形,他们死了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那个时候,王爷还未入三法司行事。”
萧清朗愣了一下,“十年以上?”
许楚郑重的点了点头,“具体情况,还要再详细验看。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应该是先帝年间死去的。”
又是先帝年间,前边丹鼎派暗室之内的尸骨,按着年头算,也已经能追溯到先帝年间了。
待到验看过尸骨之后,许楚跟萧清朗又接着手中灯火的光芒四下寻找起来。片刻之后,许楚惊呼一声,旋即从脚下拾起一个块状物。
“是变黑的银鱼符!”许楚面色发白,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的看向萧清朗。
萧清朗眯眼,接过那银鱼符。银鱼符已经全部变黑,这颜色并非氧化后造成的变色,很明显是因为鱼符碰到了什么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如果我没猜错,这银鱼符变成这般样子,应该是碰上了鹤顶红。”许楚哑声说道,“我需要取一些土壤跟死者的毛发回去寻楚大娘帮忙。”
萧清朗点头,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自然没什么好质疑的。
只是银鱼符素来都是授予从五品以上官员佩带的,用以表示品级身份的符信。若是武将,还可作发兵、出入宫门或城门之用。
可是现在,这银鱼符却出现在了这里,内里关系实在不能不让人深思。
若是此处都是为修建这密道跟密室而来的囚犯,且还是由工部之人监工的,那他们怎会死在此处?纵然是灭口,那也不可能这般干净利落,没有一点风声。除非……
萧清朗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心里不由得越发震惊了。除非,这些囚徒全无家人了,或者说纵然是有亲人,也被牵连灭口了。
而能做到如此的,这天下之间怕是只有一人了……
可是说不通啊,萧清朗眸色晦暗不明,手指不断摩挲着手中乌黑的鱼符,心思飞快的思索着。
如果是先帝,那先帝为何行这般事情。要知道,先帝年间,他并未对谁钟情过,更不曾出现过足以让他行下如此之事而复活之人。
就算是求长生之法,也是在他年老之时……
董家别院,丹鼎派的暗室,英国公府跟皇宫密道,好似有千般关系。可是却总让人看不清捋不顺,尸身法术是为复活某人……
等一下,不对,所谓的密宗法术还有一样邪术,以人血炼丹继而可重整男人雄风。就如同董瑞阳所求的那般,他被玄阳道人利用,以女童之血入药炼丹,可不就是因为他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