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谢岭郎心如铁,丝毫不为所动。金蛋只好伤心地将这颗灵石吸光,然后也不理会谢岭,独自一颗蛋滚到了床脚,一副生无可恋的委屈模样。
谢岭好言好语哄了半天,阿砚也始终不肯理他,反而是旁边床上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薛茂忍不住笑出了声:“谢兄,你这是哄小情儿呢?我看别人养十个灵兽蛋,也没有你这么一个费劲。”
他平时就觉得谢岭对这颗灵兽蛋太过宝贝,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今晚还是大开眼界,他在家里哄心爱的小妾都没这么耐心的!
谢岭没有理他,不时摸摸阿砚金色的蛋壳,继续轻言细语地哄着它。
然而现在的阿砚还是幼生期,灵智未开,只知道凭本能行事,根本讲不通道理。谢岭最后也无奈了,只好放弃,任由它在床脚的位置待着。
黑暗中,谢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悠长均匀,貌似已经睡熟了,其实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蛋身上。
他能感觉到金蛋没有睡着,一直僵硬着躺在床脚。大概是这些年在谢岭怀里呆习惯了,不适应一颗蛋独睡,时不时要不舒服地动弹一下。直到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渐渐没有了动静,似乎是睡熟了。
谢岭无声无息地起身,轻柔地将金蛋抱进了怀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金蛋没有醒来,无意识地蹭了下谢岭的衣襟,翻了个身,睡得更香甜了。
。
接下来的几天,谢岭更加努力地寻找赚取灵石的办法。
其实最简单的,便是进入学院的实验室,借用那些专业的炼金设备来制作高级的符纸或是法阵。但是根据这些日子收集来的消息,这条路几乎走不通——只有那些考试成绩极为优秀的师兄师姐们,才有机会被学院的夫子看中,进而选入实验室作为助手。
像谢岭这样的新生,基本上是没有机会的。
看着晶卡上日渐减少的灵石,谢岭心中的紧迫感一日甚过一日。
……焦急。
这日晚间,谢岭躺在床上默默思考着赚取灵石的第一百种方法,见对面床上的季寒师兄一直没有回来,随口问道:“季师兄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个问题薛茂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周竹庭手里拿着玉简,正专心致志地复习今日所学内容,闻言头也不抬地答道:“今晚是殷少江师兄公开解答问题的日子,季师兄大概是有什么阵法上的疑难,去向殷师兄求教了吧。”
殷少江师兄是山麓学院中名气极大的几位学员之一,年年考试都是甲等,据说已经是万法宗内定的正式弟子,待明年便要前往万法宗总部修行。
连刚进入学院不久的薛茂都听说过这位殷师兄的名声,闻言十分感兴趣,忙道:“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们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周竹庭抬起眼皮,道:“殷师兄的规矩,是每解答一个问题,收一千下品灵石,你确定要去?”
谢岭倒也不嫌弃,他现在不过是个灵徒,连一阶灵师都不是,能吃饱就不错了。在柜台前站了一上午,早就饿坏了。
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饭,谢岭继续一枚一枚查看玉简。许久后,其中一枚玉简中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求购三百年份以上的茸灯草,价格面议,吴道然。”
茸灯草并不如何珍贵,但用途不广,市面上很难见到,三百年份以上的就更稀少了。这个叫吴道然的大概是在市面上买不到,才来牙行求购。
谢岭隐约记得,这茸灯草前世是由二掌柜张宏金亲自牵线买到的,吴道然当时花了一千一百颗下品灵石的高价。
不过这茸灯草却不在东锦牙行手中,而是东莱城里另一家牙行富源牙行的货源。牙行这一行拼的就是人脉,大家互通有无,生意才能长久。
谢岭不动声色地将这枚玉简挑出来放到一边,继续查看其他玉简。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今日牙行的生意不怎么样,一直到打烊的时候,也只做成了四十块灵石的一笔小买卖,整个店铺得到的佣金还不到五块灵石,分到伙计手中的抽成就更少了。关了店门,二掌柜张宏金照例给伙计们训话。
东锦牙行一共有十二名伙计,分成两排站着,听着二掌柜张宏金滔滔不绝的训话。他说的不过是一些老生常谈,大家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懒洋洋地听着,盼望着他赶紧说完好早点回家。
分析了近段时间店内生意清淡的原因后,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不在焉,张宏金脸色一沉,开始将店内业绩不行的伙计一个个点名,很快便说道了谢岭头上。
“谢岭你上个月便只是做成了八块灵石的两笔小单,这个月直到现在,更是一单没出。要是到了月底,你还不开张,就给我滚蛋!”
大概是想起今早谢岭迟到的事,张宏金对谢岭没什么好脸色,骂得比其他几个伙计狠多了。赵诚有些幸灾乐祸地看过来,他最近的业绩不错,是为数不多没挨骂的伙计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