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次她是向他说,都怪他,怪他不够用心,怪他不够执着,他们不但错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亏欠了孩子。
感觉嘴角有些咸,他伸手在脸上一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竟然一个人坐在江边流泪,上一次流泪是在二十年前了,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因为那个傻女人哭了。
他拿出手机,开机后看着上面熟悉的号码却没有勇气拔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或者还没说就透露了自己此时的心情。
胸口有些酸,有些痛,看着手机,他始终没有拔出号码。
他知道自己应该回美国一趟,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头绪,不知道回去后要做什么?
抢孩子吗?或者很明正言顺,可是他觉得自己没那个权力,这九年来,从心雅怀着她到现在,他没尽过一天丈夫,父亲的责任,这个时候,又有什么资格去抢孩子呢?
可是要他这样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又太难了,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的情况,想知道心雅是怎么熬过来的,想知道,孩子是像他多点还是像心雅多点?
私心里,他希望孩子像心雅,他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很多,所以他想做些改变,至少不能这样回美国。
白少堂在江边坐了一晚,他始终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接任何电话,他这个时候回美国,这个时候去见心雅与女儿,恐怕除了嘲讽之外,不会有任何感情。
他还记的心雅说的话,那个三十岁的约定,如今离三十岁还早,他自然也是等不急,但是他必须做得什么,必须让心雅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爱她,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不但如此,还要让心雅知道,他从九年前就想与她在一起,就希望写下一辈子的承诺,绝不是因为女儿,更不是因为男人的责任。
可是这要怎么做呢?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九年,纵然有一个女儿,他却没有勇气去认。
当阳光从照在水面上,白少堂动了,在江边坐了一晚,他的双腿有些麻,而且很饿,体力有些不支,幸好出租车很方便。
他什么都没做,打车便回到了公司,所幸此时还未到上班时间,否则只怕员工看到他这个样子,会吓得报警。
回到办公室洗澡换掉一身脏衣服,再刮掉几天没刮的胡须,白少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坐到办公桌前,将这几天规程的公事看了下,打电话叫了份早餐,便开始办公。
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不能让心雅母女排斥的计划,婚姻虽然对他们来说已没多大意义,但他还是希望能亲手看着她为他披上婚纱,过往的事他不想再调查,他所能把握的只有未来,他首先想到的是方家。
他很感激心雅的爸爸,如果没有她,心雅与孩子如今在什么地方真的不敢说,所以,首要第一件事,他认为是取得方竞轩的认可。
因为他爱心雅,他希望心雅的爸爸能接纳他这个女婿,有了方家人的支持,第二步就是女儿,他希望由心雅亲口说出来,所以在心雅没说之前,他不会主动同心雅说起女儿。
但是在这之前,他会去见见女儿,亏欠女儿的不是一句说弥补就弥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补偿他们母女,他会努力做个称职的父亲,一个好的丈夫,会好好呵护他生命的中两块至宝。
白少堂有了计划后,一如继往的装糊涂,但是他那些天在医院盘根问底的事又如何逃得过绝杀成员的眼,尤其是这个时候,龙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也到了中国。
龙百忙之中抽空来到了上海,白少堂也没打算隐瞒,既然大家能帮着心雅瞒他,那作为兄弟,他们帮他一点小忙也没什么吧。
酒店里,白少堂懒洋洋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而龙则在一旁边斜睨着他。
“虎,你有什么打算?”
“你们可真狠,还说是兄弟,竟然瞒着我这么久,我的女儿,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存在的人,如果是你,你这会会怎么做?”
白少堂佯装咬牙切齿的质问龙。
“错的是你,你还好意思指责别人,自己的女人,有没有怀孕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龙可不会给他面子,做为一个男人,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只能说他自己无能。
“轩辕哲,你在耻笑我?你自己呢,不管怎么说,心雅还是爱我的,只要我出现,孩子还会叫我爸爸,但是你呢?你敢保证那个女人没怀你的孩子?你敢保证那个女人不会带着你的孩子嫁别人?你敢……”
“闭嘴,白少堂,你说够了没有,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
龙不悦的大吼。
谁让他运气不好,遇到一个奸细,而且,经白少堂这么一说,他才想起,真的有可能,他可是从来没有用避孕套,就是不知道那女人有没有吃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