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她用那种多么熟悉的声音急忙地问着:“爸爸,小童呢!他在哪?你们告诉我,他在哪?”
听到这句,我的泪就出来了。
人生啊,经历了,就是过去了,永远没有回头,到死那天都不会。
我站在过道里,想进去,但是迈不出去,她的爸爸说:“他走了,你不要找他了。”
她听了这个,似乎慌了起来,问她爸爸,用那种紧张的语气,急促地问道:“爸爸,你跟他说什么了吗?告诉我,你不可以这样,没道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他是走了,你知道吗?”,她爸爸说:“他那趟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打他电话,他也没来。”
眉姐不说话了,我刚想进去,眉姐的父亲出来了,他见到我,把我拉到一边说:“你给我走。”
我跟他走到了一边,然后对他说:“你能瞒得了她吗?”
他说:“你只要今天晚上跟明天早上给我从这里出去,给我消失就行,听到没有。”
大壮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是不是该进去告诉眉姐,当时菲菲回家了趟,如果她在,她也可以告诉眉姐实话的。“她肯定不会跟你走的?”,我很自信地摇了摇头说:“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他似乎心软了一些,露出凄苦的眼神说:“算叔叔求你了,你不可能给她幸福,你知道吗?你太天真了,有很多事,你只有到我这个岁数才能明白。”,他看了看我又说:“我会给你时间跟我好好谈的,只是今晚,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去见她。”
“你会把她带走吗?”,这句话暴露了我无疑还是个孩子。“不会,我答应你。”
我甚至想傻傻地问他”你说话算数吗?”,可那无疑太天真。他见我似乎有些动摇,继续缓和了口气说:“你放心吧,你去吃个饭什么的,或者好好想想,最好去跟你爸爸商量下,看看他的反映,我想他比你懂我们这个年纪人说的话。”
他说了这句,走了回去。我没有跟上他,也没有走,我和大壮来到了那个花园旁,坐在石台上,在那里抽烟,几乎一下午没吃饭了。
大壮说去买东西来吃,他知道我不会走,在那可以看到出来的大门,我要在那里“看”着他们。
我一人在那里,天已经黑了,我坐在那静静望着那个窗口,里面亮着灯,我看不到眉姐,但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他们似乎都在劝眉姐,那种举动似乎真的充满了无奈,我能理解她爸爸那种担心,焦虑,急切,想带眉姐走,可似乎没有成效。
我心里想眉姐一定想见到我,她不想走,想跟我在一起,我很感动,鼻子一直酸酸的。不多会大壮回来了,炒了些菜,怀里夹了几瓶啤酒,放到台子上说:“哥们,别多想了,他们走不了,喝点。”
我望了望大壮,又是感激,他一直陪着我,他也很无奈,毕竟他只是个局外人,很多人他插不上嘴。
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给菲菲打电话,拿起电话说:“你别管希爱了,快过来,你跟你的眉姐说实话,她老子在骗她,说小童走了,一直不在——”,大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我拉他说:“别让她过来,希爱要紧!”,想想希爱那个小侄女,我也挺过意不去,因为我们的事,她爸爸陪着我,她妈妈还要陪着眉姐,早早就要喂奶粉。我惹起了很多人的愤怒,也受了太多人的好处了。
大壮挂了电话说:“菲菲说了,马上过来,就让她老子难堪吧,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他懂什么懂啊,知道他女儿需要什么吗?是男人,是一个可以照顾她,让她幸福,让她开心的男人。”
那天,大壮因为我的不开心,也变的冷静很多,说了很多有道理的话。
我跟大壮喝了酒,没动几下筷子,一直喝着。
男人在伤心的时候一沾酒,话就开了,我摸着嘴,低头在那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代人,不理解我们,我以前以为我和眉姐相差九岁会成阻碍,其实真正的是什么呢?是别人的不理解,父辈们的不理解,他们总是以他们的心思来想我们,这不公平,不公平。”
大壮咂着酒,冷冷一笑说:“有多少人会理解我们这代人呢,很多人都误解我们,父辈误解,社会误解,舆论误解,说我们是八十后的什么狗屁东西,我们被七十年代落下,进不了八十年代那群孩子,真他妈的尴尬,保留了父辈的传统,不想游戏爱情,可思想又不能那么保守了,真他妈的尴尬,窝囊,憋屈,恶心。”
那是大壮很少说的哲理性的话,跟我想的一样,他平时挺不在乎什么,但他懂我们这些人,我被世俗推向了边缘,他站在那,充满了同情和愤怒。
我不时地往那个窗口望去,他们没走,没走,我就放心,也更证明眉姐舍不得我,她有那种决心,我不至于太难过。大壮笑了下说:“小童,别难过,开心点,至少你知道她真的是跟你死心塌地的,这样的女人少有,反正我没遇到几个。”,他说他曾经也跟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睡过,但那个女人世俗,只想要他那年轻的身体,从不说爱,想他的时候就给他电话,跟做鸭子一样。他说:“哎,他妈的,女人是怪了,琢磨不透,什么女人都有,只想玩玩的女人有,可是认真的女人也真他妈的存在,你小子命好,冲破重重磨难,终于发现了这个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