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烈确实不脆弱。
他每天规律作息,规律饮食,两天之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这两天里,他还是沉默寡言,但面对父母,也是有问有答,面上也常带着微笑,一点没有之前郁郁寡欢的样子。
好像他真的看开了,放下了。
沈夫人还偷偷想:还好姜沅沅没回来。不然,她在她面前低头服软,多尴尬啊。诚然,她可以为了儿子一时低头服软,可一辈子,那多憋屈啊。
现在好了,儿子看开了,放下了,她不用那么憋屈了。
她庆幸姜沅沅没回来。
可没庆幸两天——
也就是沈希烈能下床走路的第三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在深夜凌晨两点的时候,一声不吭,独自离开了医院。
那道舅舅周惠风求来的平安符,只是讨个吉利。
但沈夫人在他耳边提了几次,还说等他身体好些了,就带他去万佛寺还愿,结果,沈希烈一人去万佛寺“还愿”了。
【我去礼佛。不要跟来。】
他坐着出租车,等离开了深市,才给母亲发了条短信,还隐藏了目的地,随后就关了机。
沈夫人先从保镖那里收到沈希烈不见了的消息,正厉声训斥着他们,收到这则消息,吓得连夜坐飞机去了万佛寺。
儿子之前就去过好几次万佛寺,应该会去那里礼佛。
他们夫妻二人到达时,天微微亮,沈希烈坐出租车还没到。
沈夫人跟丈夫沈如琢在山脚等到天光大亮,也没等到人。
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来?”
她问着丈夫,眉眼之间尽是烦躁不安:“听说裴家在家族成员的衣服用品上都安装了定位器,看来我们也得准备下了。”
不然这一言不合就闹失踪,她这心脏非得折腾出问题来。
沈如琢见她焦躁,就柔声安抚着:“兰兰,你别急,段璋、徐势他们不是说已经追上了吗?”
他说到这两个保镖,就踩到雷区了。
“这两人也是,大活人也能看丢!”
沈夫人真的要气死了——她给保镖开了那么高的工资,一个比一个废物!连人都看不住!从前姜沅沅一人在沈希烈身边,也能把他看得牢牢的。
她这么想,也是冤枉人家保镖了——沈希烈能被姜沅沅看牢,那是因为他从不在她面前任性妄为,知道她不容易,潜意识就不想给她添麻烦。他是不自觉的温柔与体恤。可面对人高马大的保镖,那是别想了。
沈如琢还是理解保镖的,就为他们说话:“也是时机赶得巧,大晚上的,你还能不让人睡觉?”
“那他们两人也轮班睡啊。”
“是轮班睡的啊,你总不能不让人家去卫生间吧?”
反正就是这么个小空隙:段璋在睡觉,徐势去了次卫生间,回来后,人不见了。
关键人走就走了,还故意拿枕头放被子里,遮掩人的视线。
沈如琢就很公道:“他是蓄谋已久,就是想走,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总能让他找到机会的。”
这话就又踩雷区了!
“行了,你怎么总为他们说话?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沈夫人是特权阶层出身,自带高人一等,但沈如琢不同,虽然家世也很好,但弹琴的,心思简单而纯净,就多有体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