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希烈要下跪——
“裴少!”
一旁静默如空气的陆端震惊地喊出了声——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更何况这还是沈家金尊玉贵的少爷!
姜沅沅看到沈希烈要下跪,也惊到了,立刻大声制止:“少爷!不要!不可以!”
她心里神一样不可侵犯的少爷怎么能给一个卑鄙无耻的绑架犯下跪呢?
还是为了她。
她何德何能让沈希烈为她下跪,还让裴渡为她几乎付出生命?
想到裴渡,他怎么样了?
吕潜那两下那么狠,他还活着吗?
越想越慌——
她哭着大喊:“少爷,别管我了!去看裴渡!他被打伤了!就在工厂里!快去救他!”
沈希烈听到了,立刻看向陆端,示意他去救人。
陆端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二话不说,就跑进了工厂。
工厂里
空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大片的血迹,哪里还有裴渡的身影?
人呢?
人在爬楼梯。
就是爬一步,需要歇上两口气。
没办法。
他昏得厉害,身上还有残留的麻醉剂,根本没什么力气。
那双本就鲜血淋漓的手抠着墙壁,才支撑着摇晃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其实,裴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
也许是强大的意志吧。
姜沅沅有危险!
他必须救她!
这意识烙印在他脑海深处,让他顽强地醒了过来。
现在,他双手扒着墙壁,留下一个个血手印,自己浑然不觉,只在心中念着:沅沅,等等我,再等等我……
姜沅沅没等来裴渡的保护。
她等来了沈希烈的下跪。
沈希烈直直跪到地上,哪怕下跪,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他还是那么高傲。
下跪也折不了他的傲骨。
“少、少爷——”
姜沅沅低声哭着,不知为何,想到了沈老曾对他的评价——吾孙人洁性灵,风轻云淡,宠辱不惊,有名士风骨。
而名士风骨,不为外物所动摇,不向权势而低头。
所以,他们从来士可杀,不可辱。
但现在,他为了一个她,生生受了吕潜的羞辱。
吕潜看到这一幕,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沈希烈,你也有今天啊!”
太爽了!
他憋屈地活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快哉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