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王殿下。”
宁死身侧的西琅王王坚突然站了起来,他声音听起来听清亮的,似乎还挺年轻的。
“您和太子妃殿下的那段故事本王倒是有所耳闻,确实是段风流韵事,只不过你们彼时尚未定亲,她是自由之身,如今另觅良婿也情理之中,您又何必在这宴席之上咄咄逼人,惹得他人难堪呢。”Μ。
洹羽没想到这位琅国的大殿下会出来替她解围,她小时候见过他几面,都是远远看着,这大殿下应该比他们都长几岁,小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大人,怎么现在还是如此年轻,而且性格也不错。
洹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蓦然觉得这位大殿下似乎有些眼熟,她本应该对这个大殿下没什么印象,怎会有熟悉之感呢?
“感谢西琅王殿下解围。”
洹羽恭恭敬敬地向他做了个揖,然后淡定地转向宁时道:
“北青王殿下,刚刚您所说的约定,我没有忘记,只是如今得知了些往事,自知谢氏的恩情无以为报,这杯酒算我为之前的事向您道歉,望殿下万事顺遂,千万珍重。”
说完洹羽仰头一口闷下一杯酒,她心里难过,忘记了程国的酒又冲又辣,喝的太急呛到了,捂着嘴咳了两声,眼角微微沁出泪来。
“呵呵,还是和原来一样,小羽毛。”
若不是洹羽极好的耳力,她听不到宁时的轻笑以及极小声地嘀咕了这么一句。
她有些吃惊地抬眼看他,发现她也看着自己,眸子里竟带着一丝笑意,刚才的愠怒已经消失无影了。
他是这话什么意思?是在笑话她吗?
难道他早已放下了之前两人之间的种种约定,虽然她们有过亲密的过往,可都是些心照不宣的细节,也许他遇到了更喜欢的人,所以再见她,只觉得她和以前一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两杯烈酒下肚,洹羽头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再加上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委屈,她没忍住故意多说了句:
“也祝愿您和那位名副其实的公主殿下白头偕老。”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一众大老爷们一定听不出这其中的浓浓的醋意,她也不等宁时回她什么,便自顾自坐了下去。
只是心里的委屈随着酒精的发酵,越来越浓重。
此刻她真想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为何听力如此之好。
因为她听见宁时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
这一声云淡风轻的好,是表示他已经放下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了吗?
那段日子里,不管她提什么,他都是这样温柔地说一声“好”,可如今,她让他与别人白头偕老,他依然是这样一句好。
原来他的爱与不爱都如此轻描淡写。
仿佛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挣扎,都被他的一个“好”字,变成了笑话。
洹羽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无声地落着泪,自以为掩饰地很好,没有人会注意到。
突然一方月白色的帕子递到她跟前。
“你不是答应了要陪我,怎么心里还想着别人如此难过伤怀,你这颗心只能装一个人,从今往后,只装我好不好?”
谢笛的声音比以往要轻柔一些,洹羽有些小小的感动。
“阿姐。”他轻轻唤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