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孟岚琥忽然开口道:“慢着,慢着,我记得你游历归来后曾经说过,袁道长非常善于卜算天象方位,是不是这样?”
泰祥博点头道:“确实如此,像天候节气,袁道长就算得非常准。方位推算上,我只是在后来跟子冠通信中,得知道长帮不少人家找到了失物,并没亲眼见过。”
“恩,那这样,你把咱家最近的几件怪事都同道长说说看,问问他可有什么主意。”孟岚琥觉得既然袁道长善推算,说不定也能帮忙看看府里的事情。
果然,在听过泰祥博的描述后,袁海生慢慢捋着胡须,想了片刻后,说道:“这事,确实古怪。如果没有人在里面动手脚的话,那保不齐就是贵府的地气发生了变动。不过没有亲见过,我还不能肯定。不知能否让我进府一看?”
袁海生和宋山苗早就想找机会报答一二,如今伯府有事,自然是想尽尽心力。
泰祥博回去问过父母后,第二天,袁道长就带着徒弟进了伯府。
听说伯夫人请来了道长看风水,伯府里的下人们既好奇又有点紧张,生怕真查出点什么吓人的鬼祟玩意,那今后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而北苑中,泰和仁一脸冰冷地看着唐羽,他此刻再看这张美艳绝伦的脸,只觉得心底发寒。
“是你做的吧?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走?不是都说不找了吗?”泰和仁皱眉问道。
唐羽歪着头,微微笑道:“我哪儿又那么大本事?不然这些年,早就该找到东西了。不过我还真不想走,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地去那乡下种地吗?我才不信呐,呵呵。”
泰和仁眼角抽了下,道:“若是你敢对我泰家行不利之事,送一张休书与你,我还是舍得的。”
唐羽“扑哧”喷笑出声道:“你呀,怎么还这么傻兮兮,真出了事,你我连性命都难保,休不休的还有何意义?”
泰和仁浑身僵硬了下,他无法从对面女子身上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只嘴上威胁一下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废物。
可当他得知唐羽去找孟岚琥说要留在京城时,竟然被拒绝了。这事无疑让他意识到,情况恐怕不是他以前想的那样。
若泰蔼鑫与孟岚琥真是陈轩的人,那他们定然不会拒绝唐羽的留下才对。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啊?赶走自己,留下唐羽,不是更方便他们今后行事吗?
于是,这几天,他就开始想法设法地接近泰祥博、佰子苏和窦宝三人。
在他看来,这三人毕竟年少,从他们嘴里应该能问出点真事。
只是他不清楚,泰祥博三人在二叔公头一次找他们谈话时,就彼此通了通气,还把这事告诉了孟岚琥。
孟岚琥虽然不了解泰和仁想做什么,但他们家没什么事不能见人,于是就让他们实话实说,若是不想说的话,就自己想法子开溜吧。
因此,泰和仁虽然也从泰蔼鑫三人那里了解到了一点他们在夏麻的经历,可到后面就觉得这三个家伙根本就是三条泥鳅,问多几句,就都滑溜溜地跑掉了。
虽然泰和仁对此忍不住嘀咕几句“非诚实君子也!”但多少也感觉出,自己这个伯爷侄儿恐怕还真不是王爷私生子。
不然的话,如今这局面,他们与杜氏不是应该抱头痛哭,母子情深吗?为何相处起来,竟然还不如对那个疯姨娘来的亲近?
而且,他们刚到夏麻时,据说是病的濒死,后来连孟岚琥都险险病死,也没什么来历不明之人伸出援手,都是自己扛自己熬,再加上左邻右舍帮衬一二,这才度过了那些困苦艰难。
这完全不像一个隐藏在暗处,手握父辈财富与势力的皇族遗子该有的经历。
此时,泰和伦的眼前渐渐清明起来,把过去那些没有真实根据的猜测去掉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没注意到泰蔼鑫一家进府前后的表现,与皇家私生子实在是相差太远。
正常来说,一个皇叔的遗子不应该是在外地迅速发展壮大,把自己的势力发展起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后,再返回京中低调行事,暗中收买关键人物,最后亮出身份,一举那啥吗?
可泰蔼鑫一家,到了外地,差点没挨个死一遍不说。好不容易活过来,竟然穷得还不如邻居卖猪肉的。
而泰蔼鑫这位“皇叔遗子”竟然跑去做什么一个月半两银子的书吏,虽然后来升上来了,可他别说打下什么坚实基础了,进京时还只刚刚过了吃饱穿好的阶段,这实在是……太弱了吧?
而等他们进京后,也是做个小七品司员,后来进府前后,还把伯府的丑事搞到满京城皆知的地步,这以后要是真想去争霸一下的话,就不担心走出去,别人拿这些丑事笑话他吗?
这哪儿是想搞大事的态度,分明就是睚眦必报的混不吝嘛!
带着这些疑惑与想法,泰和仁等到袁海生师徒进府后,也跑到跟前去看热闹了。
今日正是泰蔼鑫休沐的时间,因此他亲自出面陪着袁道长师徒在府中查看。
双方都不是什么爱说场面话的人,彼此见了礼后,就直奔主题了。
看过枯萎的大树、泛红的井水和冒泡的池塘后,袁道长又绕着整个伯府转了两圈。
此时已经花了快一个时辰,不少看热闹的下人都觉得无趣,各自散去了。
而泰蔼鑫跟在袁道长身边,却一句催促的话都没有多说。
袁海生见状在心中暗自点头,于是,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伯爷,你看,”袁海生蹲下身,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不多时,就见一个伯府俯视图出现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