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卫氏撇嘴,拉着傅珍华,询问女儿寺中的事情。傅茜娘和傅芊娘自是没人理会。茜娘自行回到住处,芊娘的姨娘尚在,正在小院子里等着她。
芳年和邢氏进了二房的院子,院子里草枯树黄,台阶两边各摆着两盆菊花,和记忆中的一样。她这才有空打量自己的弟弟们,看着年少的他们,自是一番姐弟情深。
傅兴明和傅兴齐两兄弟俩相互挤着眼睛,邢氏看到喝了一声,“你们兄弟俩做什么,挤眉弄眼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娘,三姐才回来…我们晚点说吧。”傅兴明小声地说道,他年岁小,不过刚过十二岁,却也到了知事的年纪。裴林越的做法,分明是没把自己的姐姐放在心上。
他义愤填膺,半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要不是哥哥拦着,就要冲到裴府去找裴林越理论。
芳年平复情绪,看着年少的弟弟们,感慨万千。
弟弟们护她,在裴府里,她能掌控整个裴府,和弟弟们脱不了干系。裴家渐渐败落,而兴明却步步高升,是以裴府众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兴明,你和三姐姐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三姐…我们也是听说的…不知做不做得了真…”傅兴明吞吞吐吐,“裴家公子前几日做了一首诗,有人说他是做给陵阳侯府的成二小姐的…”
原来是这事。
前世,也有这么一出。裴林越做了一首诗,诗中最后两句为:天青玉色濯浊尘,霞霁轻纱乔作裳。
那时候有人告诉她,诗中隐藏了成玉乔的名字,她大怒,和别人理论。
后来裴林越自己声称此诗是他偶得之作,与人撞名,实属无意之举。这件事以后,她善妒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芳姐儿,许是别人乱传的,林越诗做得好,怕是有人眼红,胡乱地泼脏水。你切不可因为这个责怪林越。”邢氏狠瞪着两个儿子,轻声地劝慰女儿。
芳年用眼神示意两个弟弟先出去,傅兴明和傅兴齐收到姐姐的眼神,借口退了出去。
“娘,我正要与你说此事。”芳年敛色正容,直视着自己的母亲,“裴家公子的心上人正是成家的二小姐,此事千真万确。”
“你从何得知的?”邢氏惊问。
芳年把和傅老夫人说过的说辞重复一遍,未了,道:“娘,裴公子心里有人,女儿…娘,不如成全他们吧。”
“我的儿,你怎么如此心善,他们欺你至此,你还为他们着想,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这事我和你祖母父亲,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的。”
邢氏心疼得都要碎掉,她捧在手心里养的女儿,还未过门就遭到未婚夫的嫌弃,心口处像是被人划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芳年活过一世,对于裴林越,早已没有半分感情。
她现在只想着尽快和他解除婚约,他以后爱娶谁就娶谁,统统都和她无关。
“娘,他心中没有女儿,再强求只会惹得他更不喜…不如…退亲吧。”
“就是退亲,也有不同的退法,不能让你的名声受半点的损害。”邢氏坚定地道,拍着女儿的手,心里想的却是,裴林越心里有人,自己再将女儿嫁进去,只会害女儿一辈子。
要真是退掉裴家的亲事,芳年必不好说人家。倒是娘家的两个侄子,论年纪也是配的,为了芳姐儿,大不了她拉下脸面,去巴结巴结一下娘家的大嫂,把芳姐儿嫁进娘家,总不怕受人欺负。
想到这,她心里定了定,“芳姐儿,此事娘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刚从寺中回来,一路车颠人乏,先回屋去歇息吧。”
芳年乖巧地起身,傅万里正掀帘子进来。
她嘴里唤着爹,眼里泛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