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室家宴,凡是先帝直系子孙都受邀其中,自先帝起每年都会开展一次,意为皇室和睦顺遂,去年东临来使两国商洽合作事宜故此并未举办。
而今年家宴恰逢元昭帝寿辰,举国崇尚节俭之风元昭帝又非整寿,所以并未大肆操办,宴会一应事宜由皇后全权负责。
冬日渐冷,太后凤体抱恙不宜出门,上方宝座上帝后同席。
元昭帝右下方是各路王爷以摄政王为首,留在京城的皇室王侯并不多,是以右下方席位没几个,分别是先帝第五子永安王和第六子永乐王,两人都比摄政王年长十余岁,因为大皇子早已封王,携王妃坐在永乐王下方。
左下方则是元昭帝的妃嫔子嗣,以太子为首,其次按序分别是宸妃、贤妃、二皇子、四皇子、娉婷公主。
两月前娉婷已有自己的府邸,近些日子不常入宫,席间跑去了宸妃那里,其时宸妃的肚子早已显怀,母女俩说着些贴心话,偶尔下方的贤妃关怀两句,场面好不温馨。
贤王身为兄长,对几个弟弟关怀备至,向最近的永乐王敬酒后便去了左侧,兄弟间互相敬酒欣赏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唯轮椅上的二皇子面色平淡,这些年他向来不参与这些,只是今晚元昭帝特意将人召来。
家宴正式开始后,元昭帝端起酒杯俯视下方,在座众人脸上皆是敬仰与敬畏,心中的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今日家宴,你们不必拘礼。”语调显得有几分中气不足,只是众人或习惯了或不敢质疑,并未有人注意。
皇后侧身而立举起酒杯,底下众人跟着起身敬酒,异口同声道:“臣妾臣弟儿臣敬皇上皇兄父皇,皇上皇兄父皇千秋万古福寿延绵。”
“坐坐坐,今晚家宴只有至亲之情而无君臣之谊。”
“朕登基近五年,西澜愈发繁荣昌盛……”冠冕堂皇的话是任何宴会场面都必不可少的。
“这些年多亏了几位皇弟为朕分忧。”元昭帝举杯笑道:“尤其是北宸,年纪最幼却最得朕心。”
那帝王之下第一人,年少成名意气风发,玉冠高束紫衣蜀锦矜贵无双,其人闻声起身敬酒,那巍峨的身姿正如衣物上的祥云仙鹤般屹立山端不染世俗,身侧仅立着一玄衣侍卫。
永安王和永乐王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摄政王是元昭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异腹子能够比的。
蓝朝桉敬酒回之:“皇兄谬赞了,臣弟代万千子民敬皇兄,愿皇兄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而后底下诸位分别向元昭帝敬酒,后者心情甚好一一回应,其间夸赞了皇后办事得当又展露出对宸妃腹中子嗣的期望。
两刻钟后,元昭帝隐约有几分醉意,神色动作稍显滞钝,只是无人敢正眼瞧他,指着下方一人:“北宸——今日母后不在这里,朕少不了唠叨几句,你不爱听也得听着。”
蓝朝桉虽然辈分大,可在场年龄比他小的只有太子和娉婷公主,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嬉笑宠溺声。
“你也老大不小,你的侄子贤王连孩子都三岁了。”又指着面色不佳的蓝瑾瑜,他的禁足还未被解,今日只是临时出来:“太子也娶了侧妃。”最后视线落在蓝朝桉身上,语气带着些微责备:“你这当皇叔的,岂不是让他们看笑话去?”
蓝朝桉目光落在对侧太子身上后又转身瞧了眼贤王,似在问:你们笑话本王?
两人被这不怒自威的眼神打量着,颇为不自在,同时举杯道:“皇侄不敢。”
场面安静了一瞬,皇后和贤妃目光碰撞在一起,元昭帝倏然酒醒几分,笑道:“哈哈~刚刚是朕多言了,北宸后院之事自己有分寸。”
忽而看向下方存在感极低的二皇子:“瑾琰今日也在,这些年是朕忽视了你。”
可不是吗?但从称呼上来看,太子比他二皇子小却早已赐字,而二皇子立冠多年,皇帝不闻不问,底下众人心思不一。
“念着你身子不好本不愿难为你,可今晚之事你必须在场。”
“朕已经让人拟旨,明日早朝便封你为睿王。”
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