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海晟低低的说。
宋玄青抬步朝着宫门口走去,“说吧!”
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皇上,奴才听说,若是人长久处于暴怒,或者憋闷的状态,恐怕对身子不好。”海晟说,“奴才瞧着太子妃和太子,冲突不断,怕是很难再……”
宋玄青立住脚步,宫道上黑漆漆的,唯有领路的太监,亮着几盏灯笼,将前路照亮。但因为隔了一段距离,反而将影子拉得颀长无比,更显阴森可怖。
灯下黑。
“朕何尝不知,可是护国、将、军、府那头……”宋玄青有自己的顾虑。
海晟身为局外人,看得比谁都清楚,“皇上,这太子妃和太子闹成这样,来日您若是不办这满月宴,只怕护国、将、军、府会心生嫌隙,如此这般,以后还会真心辅佐太子,为皇上尽忠吗?”
宛若醍醐灌顶,又似当头棒喝。
宋玄青猛地侧过脸望着海晟,顿时恍然大悟,“对!对!你说得对!”
“皇上?”海晟有些担心,“那这太子妃……”
宋玄青咬着后槽牙,儿子始终是儿子,太子妃……呵,当初只是用来安抚护国、将、军、府的工具罢了,真以为他看中这不知礼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既然她口口声声皇室的功臣,又觉得皇室对她不公,那也简单,太子妃人人都当得,皇长子的母亲……亦可以换个人来做!”宋玄青拂袖而去。
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真的把宋玄青逼急了,他真的会让孙南音消失,毕竟大周的太子和太子妃,相较之下,儿子才是自己亲生的。
何况这孙南音方才口口声声诅咒太后,这是宋玄青最不能忍的,谁敢咒他母后死,他就要谁先死!
看样子,得好好的收拾收拾——护国、将、军、府!
明江真的将太医请了进来,这下子,满宫又都知道了,太子妃无理取闹,气得太子吐血之事。
对于这个给家族带来荣耀,同时又隐藏着明显灾祸的六小姐,护国、将、军、府亦是无可奈何,一边想护着,一边又想置之不理。
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之前对太子动手,如今又气得太子吐血。
那以后呢?
送走了太医,明江凑近了宋睿跟前,“主子?”
“没事!”宋睿挑眉瞧了他一眼,“把血迹处理干净。”
明江会意,“皇上,都听到了。”
孙南音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进了皇帝的耳朵。
一个小姐,在深宫之中尚且这般蛮横,连当朝太子都不放在眼里,那护国、将、军、府的其他人,想必更甚。
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保不齐怎么耀武扬威,横行无忌呢!
“父皇多猜疑,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宋睿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微微扯了扯唇角,目色沉沉的盯着烛火,“父皇绝对不会再办满月酒。”
明江点点头,“皇上当时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个太子妃是他自己看中意的,谁知道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他心里对我会多几分愧疚,而这份愧疚,会用来惩罚护国、将、军、府!”宋睿压了压眉心,“事儿,都办了吗?”
明江环顾四周,小声的道了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