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
不不不,真不是…… 晚了!
桌案硌得她吃痛凝眉,过了半晌,他便抱着她去了床榻,依旧是以她自己“挑选”的这个姿……势,以至于靳月在累塌之前,赌气的想着,再也不往他嘴里喂东西了,毕竟他若吃饱了,便会把气力都用在她的身上。饶是要生小狐狸,也得先顾着自个的腰……
瞧着怀里蜷成一团的某人,狐狸扯了扯唇角,指尖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自找的!”
怪青衫太薄?
怪烛光缭乱?
怪室内太暖?
都不是。
只怪一见倾心,一诺倾情,此心原空,因你圆满。
傅家,波云诡谲。
大牢,何尝不是?
沐老庄主被关押在大牢里,内心原就煎熬,谁知晚饭的时候,歪眼老四忽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还没挣扎两下,便翻了白眼。
事发突然,谁都没想到,是以当场痴愣。等再回过神来呼救,待狱卒冲进来,伸手一探歪眼老四的鼻息,当场直摇头,“不行了,没呼吸了!”
“死了?”沐老庄主眼睛发直,握着木栅栏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关节泛着瘆人的清白。
歪眼老四的尸体被抬下去,所有人都心慌意乱,谁不想好好活着,只有死到临头,才懂得等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大牢外。
安康生与罗捕头立在檐下,借着昏黄的灯光,瞧着被抬出来的歪眼老四。
“先送尸房,交给仵作。”安康生道。
罗捕头点头,示意衙役把人抬下去,意味深长的望着安康生,“做戏得做得逼真。”
“不见棺材不掉泪。”安康生抬步往偏房走去,“等到夜深人静,就该哭了!”
罗捕头扯了扯唇角,“我倒要看看,那老东西一会是不是狼狈得直蹦跶,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逍遥法外这么些年,也该有报应了!”
安康生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人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很多人说,人死不能复生,该放下的就该放下,却不知承受煎熬的生者,每日浸泡在生不如死的仇恨里,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安康生放不下,但他希望有一天,靳月能放下。
自己吃过的苦,不想妹妹也…… 牢内惶恐万分,外头狱卒在低声交谈,细碎之音时断时续,听得不太分明,却也能听到一二的。
“这分明就是毒死的!”小杜家酒馆的掌柜,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大家都是一起吃的晚饭,为什么只有老四被毒死了?是不是一日杀一人?又或者他的目标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只是杀错了??”
沐老庄主猛地抬头,“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们当中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就是你!”他颤着手,直指沐老庄主,“是你!是你……”
慌吗?
当然。
年纪越大,越怕死,尤其是这种生死关头,恨不能求老天爷,让自己多活几年,至于做过的错事……眼下可以忏悔,会心生懊悔,但若是回到数年前,定然还是会那么做的。
未逢生死,私利当先。
大牢里,幽暗阴冷,时不时传来怪异的声响,安静得宛若死气沉沉的阎王地府,谁也不敢睡,生怕闭上眼前,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