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关心百姓,关心我,说你当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找出治疗瘟疫的办法。外面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因瘟疫而死,而你呢?你却花了多少工夫在这个废物身上?若今夜我不来,你是不是当真就要用手替他擦身?”
……
离盏端着灯台的手也不敢挣,怕油撒出来溅伤了人。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许你把这死人带在身边!”
“他不是死人!”
沉默间,离盏忽然吼了一声,像尾巴被人踩住了似的,要跳脚起来。
顾扶威本已发泄完毕,听得她这一声反抗,有些惊诧的看著她。
他扫视着她的眸子,将她眼白里的每一根血丝的走向都看得清楚分明。
“他不会言语,不能动作,与死人何异?!”
“他只是如今不会,将来会!”
这一句将顾扶威气得不轻,眉间竟鼓起了两条青筋。离盏也丝毫不退让,拿眼横着他,活像护小鸡的母鸡。
好啊,好啊,原本以为是自己误会了。离盏本在男女大防这方面,本就不大注重。
或许是上官瑾瑜太过好看的缘故,才搞的自己紧张兮兮的,若换成一个歪瓜裂枣躺在这床上,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去了。
可现在倒好,她为了上官瑾瑜,跟他杠上了。
顾扶威一时气急,唾沫如鲠在喉,湮没了他之后的话。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僵持了半响,只见顾扶威的青筋一抖再抖,蓦地,他松开了她。
离盏赶紧护住那不断晃动的灯油。
她没想到顾扶威会轻易的就放手了,反应过来之后,以为他一定是气的不轻。接下来,要么会说两句重话,狠狠挫伤她的锐气。要么直接掉头就走,让她好好反思悔过。
然而都没有,顾扶威松开她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怀里的猫儿往里一按,接着两手拢在袖中,合在一处,不停的骚动。
有袖子遮掩,他动作的弧度根本不易察觉,只是离盏偏生就注意到了,他骚动的动作是那样急不可耐。
“怎么了?”
顾扶威立即顿住,“没什么。”
离盏回身将灯盏搁在了床柜上,随后上前去捉顾扶威的手,却被他挡开了去,这越发让离盏觉得不对。
“藏着什么不让我看。”
“你别岔开话题,方才说的……”
“让我看看!”离盏不管不顾的捉住他的手心,一看,并没有什么,她锲而不舍拉开他的袖子。
嚯……
离盏睁大了眼睛仔细瞅了一眼,随后愣住。
“你手是怎么了?”
顾扶威的手臂上全是一颗一颗的小红点,红点和红点之间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抓痕连接起来,像蛛网,
他素来是个从头到脚都无暇的人,毛孔比女人还细,什么时候身上长过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