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而来,不信他又能信谁?
又或许……
一想这些,心口那口重鼓又会声震如雷,离盏甩了下头,不再去想,结果这目光一便,正好看见北门的方向起了烟子。
“天女,我们得快些!若羌有一列骑兵突围进城,肯定在到处找你!”
离盏胸腔一紧,却很快又将阿木的话抛诸脑后,她盯着那团冲天的烟雾,似乎要把天都熏黑了去,她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闪过了京城动乱的那一夜。
起初,也是这样的浓烟从南飘来,尔后整个京城就被这场大火吞噬殆尽。
离盏被阿木拉着越跑越快,却一眼也没留意过脚下。“阿木……北城门着火了。”
阿木脚步慢了一拍,侧头也向北面望了一眼,只一眼,阿木便呆住了。
北城门一带烈火熊熊,草原上的大风从平坦的郡城上空刮过,就如往火里浇了油一般,越烧越旺。
火光和黑烟将北边的天际渲染出了一片诡异多变的色彩。
“那是神机箭……”阿木嘴里喃喃地喊了一句,步子越来越缓。
离盏是知道神机箭的,那是她爹爹攻城惯用的手法,将火药封在纸筒里,再绑在箭矢上随着弓箭一起射出去!
中者必死,死尸必燃,城楼着火,免不得要分散兵力扑火,此时就是攻占城门的最好时机。
而温宿四围没有近水,天干久旱,城门一旦被起火,别说若羌会不会趁势而上了,就算他们不会动作,这火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扑不灭,烧也得把自己人给烧死。
顾扶威却在军中作战,那岂不是……
不知怎的,她面前忽然一晃而过顾扶威吻她画面,那深入浅出的酥麻感突然变作虐人的刀刃在她心口子上划了条口子,当她意识到心痛的时候,呼吸亦随着窒慢了。
眼前又浮现出吻后她嘲笑他时,他面露窘的样子,足下就仿佛生了根似的,跑不动了。
“天女?”阿木发现身后的人拉不太动了,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我不去城东了,劳烦姑娘带着淼淼和巧儿先去避一避吧。”
“天女这是何意?”
“北城门起火了,你们殿下披甲迎敌,应当就在那处吧。”
“天女要去北城门?”
离盏重重的点了下头。
“天女不要开玩笑了,若羌的骑兵正愁找不到你!你怎能向北自投罗网?”
“你看。”离盏举平双臂,“我穿成这样与你一般无二,谁知道我是天女?”
离盏目光灼灼,让阿木不禁犹豫了一下,她想起他二人之间琢磨不透的关系,低头咬着唇想了好久,终于抬头吐出一段简短的话来,”天女去哪里,阿木就去哪里!“
那淼淼和巧儿怎么办?
这兵荒马乱的,要是遇见个若羌的骑兵,又或遇见趁乱劫财的温宿人,一小一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