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伯父。”盛永伦笑得嘴都合不拢。
“你别谢得太早。我说的念书不是在这里,是去欧洲——巴黎。”
盛永伦瞪圆眼睛,一点没想到,伯父会想把他送到巴黎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巴黎是文化名城,艺术之都。当年,你爸爸也是去巴黎留学。他回来后,对巴黎的自由赞不绝口。你作为他的儿子,沿着他走过的路去他曾经学习过的城市求学。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会感到很欣慰。如果他活着,你现在应该就在外国念书。”
盛观恒的理由让盛永伦无从反驳,既然是读书,国外总比国内强。巴黎是父母学习过的地方,也是他心深向往的国度。去巴黎他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只是……
“怎么有问题?你不想去?”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盛观恒优雅的端起茶杯问道。
“不是,不是。”他用力摇头,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道:“只是伯父,当年我爸爸可不是一个人去留学。他身边还有我妈妈呢——”
盛观恒一口浓茶全喷出来,手里的茶杯径直朝对面坐着的盛永伦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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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从楼梯上滚摔下去,后脑勺上肿起鸡蛋一个大包,疼得头发都梳不了。家里人都笑她傻,这么大一个人还能从自己家的楼梯上滚下去。这样的低级错误,云澈都不会犯。
萍海心疼得不得了,拿鸡蛋给她揉了好几天。萍海对沈兰香怨气十足,深觉宜室会从楼梯上摔下去,都是因为她不合时宜的造访。每天替宜室揉后脑勺的时候都要抱怨几句。
“萍姨——”宜室拿过萍海手里的鸡蛋,“求求你,别说了!兰香是我的好朋友,你总这么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烦不烦!”
“是是是。”萍海叹气样的说道:“宜室小姐,我看你就是老好心。你那个同学妖形妖状。一看,就不是好姑娘。”
宜室拿着鸡蛋揉着疼痛的地方,皱眉道:“萍姨!你只见过兰香一次,凭什么说她不是好姑娘?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
“你呀,就是老好心。看谁都是好人——”萍海把宜室手里的鸡蛋一把抢过来,用力在桌面上敲开。边剥壳边生气地说道:“一个人好不好,看眼睛就够了!人若生得正,眼睛里的光都是雪亮的。人心要是不正,那光就是散的!我的好小姐,你可别看不起我们这些老人说的话。世上的人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看人还是有经验的!”
“行行行。鸡蛋也堵不住你的嘴吗?”宜室烦躁的把头搁在沙发椅背上,看向窗外的蓝天。
这两天,她一直请假。说是头疼,其实是心里不宁,不愿上学。金色的阳光洒在花园郁郁葱葱的绿树之上,点点碎光,带着宜人的温暖。
这时,一辆红色的小车从花园外的马路直接开到大门前停下。宜室定睛一看,浑身的血液往头顶直冲而去。她从沙发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外。不待车里的人下来,直接喊道:“盛永伦,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盛观恒在车里一愣,迈步下车。目光在宜室的脸上扫视几圈后,笑道:“我不是盛永伦,你是——宜室小姐吧?”
宜室闹了乌龙,脸红成关公,支支吾吾说道:“是……”她的眼睛瞟在盛观恒身后鲜艳的红色小车上。这辆扎眼的小车不是盛永伦的吗?
“我是盛永伦的伯父。”
宜室恍然,忙道一声,“盛叔叔好。”
盛观恒点头,笑道:“你父亲在吗?”
“爸爸在三楼书房。”话未说完,上官厉已经来到眼前。
他大笑着走过来,老远就热情的喊道:“盛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盛观恒同样高声笑道:“特意来拜访老兄你啊!”
两个老男人像久别重逢的兄弟,把手紧紧握在一起。亲热得恨不得要拥抱一下才好。
“走走走,我们楼上聊去。”
“好。”
盛观恒跟在上官厉的身后,回过头来,目光若有所思的在宜室身扫过。
盛永伦的伯父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宜室心慌得直乱跳,像溺水的人在海里扑腾。她恨不得变做壁虎趴在书房的房梁上,又恨不得伪装成佣人借着送茶、送水果的机会去偷听两句。
“你让我去偷听老爷和客人的谈话?”秋冉的眼睛顿时比牛眼还大。说完,左右瞅瞅,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这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不会!”宜室可怜兮兮把手在掌心搓揉着,她能想到帮她去偷听的人除了秋冉还是只有秋冉。“秋冉,帮帮忙吧。你是大嫂的贴身侍女,即使爸爸觉得有些异常,也不会说你什么。而且,我又不要你从头听到尾,你送茶的时候动作慢一点,听得一两句就好。真的,就听一点点。”
秋冉双手叉腰,义正言辞的说道:“宜室小姐,你这样可不好!这不是淑女应有的行为!”说完之后,扑哧笑道:“幸好我不是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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