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捏着瓷片,深深把它嵌入自己的掌心。
“宜室!”他抠开她的手掌,不顾锐利的瓷角同样刺入他的肉中。
“宜室,你松开!”
争夺之间,血肉模糊的且只是一人的手?
“你是要死吗?好,我陪着你一起!”
他握着她的手,任由碎瓷刺入肌肉、骨骼,血宛如流星坠下。
她哭着尖叫,“盛永伦,这是我的身体,我的命,你不要管!”
“我偏就管到底了!”他执着的就是不放开,“上官宜室,还记得我们遇到绑匪的那次吗?我要你跑,你不跑。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人!现在如果我眼睁睁看你死在我面前,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我知道你伤心,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歇斯底里。但就是不能伤害自己!因为,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挣不过他,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泪和血混在一起,她尝到独一无二的咸味。
“宜室,你咬吧。只要你能发泄出来,你怎么咬我、打我、骂我,都可以。”
“啊——啊——”她终于在他的执拗面前败下阵来,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他用血淋淋的手把瓷片扔到角落。“万泽、小香——快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小香看见满地的血差点晕过去,腿软的马上下楼去找万泽,“万……万管家……”
万泽进来也吓了一跳,盛永伦握着宜室的手腕,冲傻愣的他吼道:“傻站着干什么!快把医药箱、纱布、碘酒拿进来!”
小香如梦初醒噔噔下楼,不一会儿捧着医药箱跑回来。盛永伦不顾自己,先要紧张地察看宜室的伤口。看到她的伤口虽长但不纵深,心里大松口气。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小香,你去打电话请陈博士马上再过来一趟。”
“好。”小香去打电话,万泽黑着脸站在一旁,不高兴地说道:“少爷,你自己也受了伤。”
“我没事。”
“怎么没事?人心都是肉长的,十指连心。你担心宜室小姐会疼,你就不会疼吗?”万泽气呼呼的,话里话外隐含莫大的脾气。这些话他就是对着坐在床上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宜室说的。
“我不疼!”盛永伦头也不抬,继续为宜室冲洗伤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宜室没有任何愧疚。像痴傻了一样,呆呆任由盛永伦为她清理包扎。
万泽气不过,强烈表达不满。
盛永伦皱紧眉头,“万泽你啰嗦什么!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帮我拿绷带过来——”
“我是盛家的下人,不是上官家的下人!只伺候少爷,不伺候破鞋!”
“万泽!”盛永伦眼睛里喷出火来,他可受不了有人如此污蔑宜室。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行。侮辱宜室比侮辱他更让他气愤和受不了!他指着万泽用平生最严厉的口吻对他说道:“万泽,我命令你马上向宜室道歉!”
“我不。”
“你被解雇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解雇佣人?这在盛家可是从没有的事,何况被解雇的是万泽,万家几代人都在盛家,男的做管家,女的做女佣。长此以来,这已不是工作更是他们的生活。
万泽眼睛里含了热泪,昂头把眼睛一抹,转身跑下楼。不一会儿,小香急急忙忙跑进来,着急又不解地说道:“少爷,万管家怎么呢?怎么这个时候吵着要收拾行李回广州啊?”
“随他!”盛永伦亦气得很,宜室已够他上火,再加上乱叫乱跳的万泽。他真是……唉,没一个省心的!
“少爷,你把伤处理一下吧。你的手还在流血哩。”小香看到从他手心滴滴的血,脑子又开始发晕。
“小香,你打扫一下房间,守着宜室小姐,我下去一下。”
“是。”
盛永伦匆匆下楼,正撞上万泽提着藤箱往大门口走。
“站住!”
万泽回头,冷冷说道:“请问,还有什么吩咐,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