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回到房里,心里还在想着许剑心,打算回来后再好好盘问一番。转念又想,自己马上就要去美国,这样不弃不舍追问一个司机的来历有什么道理?
“小巧,今天有我的信吗?”
乃花正在餐厅摆餐盘,道:“有的。我都放在桌上了。”
宜室欣喜地走到桌前,拿起来匆匆一看,不由晦气地把信搁回原处。这些信都是银行、洋行或是广告。根本没有松岛的来信。
宜室的失望落在乃花的眼里,她默默窃喜地说道:“宜室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要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等会再说,先给我泡一杯咖啡吧。”
“是。”
咖啡端来,宜室啄饮两口,想起马上要去美国,再想想留在国内的亲人,心口就像撕裂一样的疼。她闭上眼睛,用手指揉着跳动的太阳穴。
“太太,我叫许剑心,你叫我小许好了——”
“我叫许剑心、许剑心、许剑心……”
“小姐,宜室小姐!”
乃花陡然拉高的声音惊得宜室一跳,手里的咖啡猛地翻到在地毯上。她站起来,惊慌未定,微微有责怪的问道:“什么事?”方才失神的短短一霎那,她马上就要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许剑心!
结果,全被打乱。
乃花委屈地说:“外面有位小姐想要见您。”
“什么小姐?”
乃花似小媳妇样的嘟囔,“她说她姓沈,叫沈兰香。”
“兰香!”宜室尖叫,一跳三尺高,又惊又喜地往门口走去。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女人,开心得捂着嘴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那不是兰香是谁!
沈兰香的脸孔、身段和三年前分别时并无二致,唯一改变的是她衣着和妆容,通过人工的修饰和后天的补拙。现在的沈兰香俨然就是一个美丽的高级都市女郎。身上穿的是合体的灰色套装,肉色玻璃丝袜,脚上是漂亮的小牛皮鞋。脸上描眉画眼,薄施粉黛。
“兰香、兰香!”宜室跳过去,激动的和她拥抱在一起,高兴地说道:“你不是在日本吗?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天啊,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来来来,快点儿告诉我,我都快等不及了!”
沈兰香笑着说道:“你让我告诉你,必须让我先能说话不是!宜室,你搂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啊?哈哈,哈哈——”宜室大笑,赶紧放开她。她亲呢地拉着沈兰香的手,“我们快进去。我有太多的话要和你说。小巧,小巧,泡壶咖啡,再切一盘水果,还要拿最好的糖果和糕点。兰香,快来。到这边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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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车载着王焕之转过街角,直到上官宜室的影子看不见后,许剑心才压低声音,说道:“少爷,王军长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要我转告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切不要留恋在温柔乡里。”
王焕之沉默着,脸色异常难看。王靖荛的话和齐藤的话出奇相似,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却都认为女人、爱情就是皮鞋上的灰尘。
现在,他的身边除了齐藤乃花还有王靖荛的走狗。许剑心曾经是王自魁的手下,现在被王靖荛派来上海。
王靖荛除了自己的性命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王焕之这个儿子。打下金山银山,终是带不走的。儿子才是他后半生的依靠。
“少爷,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准备撤了。”
王焕之揉着眉心,“等过完明天,送宜室上船。我就随你回松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