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他发觉她往皮箱收东西开始就一直心惊肉跳,吃不好睡不着留心好几天,昨晚故意留出空档。当她从上官家出来,站在大街上时就已经落入他的视线。
阿霓烦躁地嘟哝了一声,抱怨他不该干涉她的自由。
“惠阿霓,你究竟想躲到哪里去?”看了她留下的信,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以为一走了之就能一了百了?
“不一定哪里,我就想出去看看。博彦,我累了,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这几年发生太多的事情,我的心塞不下。”
她的话说得避重就轻,以为博彦会发火,怒骂她这是什么道理!可博彦没有,眼睛铜铃般盯着她看了一会,长叹一声转头看窗外的风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火车只开出一站,博彦即带着她下车。
阿霓没得选择,也不会有人让她选择。他们钻入火车站外停着的军用吉普车里。
“我们现在是回松岛吗?”她认命的问。
他没有理她,车体噗噗在路上飞驰起来。阿霓觉得好沮丧。
离家逃跑一天就被抓回来,好丢脸。司机没有像阿霓想象的那样把车驶回松岛,而是往山道上开去。
“是去望穿小墅?”她猜,依稀辨认出街道两边的街市和山峦,“是到胶山!”
“嗯。”这回博彦没有用沉默代替答案。
“为什么不回家?”干脆点的做法不是把她直接甩回家去锁起来?
博彦望了她一眼,“你不是说累了吗?正好去胶山休息几天。”
阿霓哭笑不得,她的累不是身体是心,这种累不是睡几天可以补回来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说谢谢你?”她讥讽道。
“不必,我们是夫妻。”他不被所动。
阿霓真要气结。
她离开的缘由,留的书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要故意忽视。
望穿小墅终于到了,和上一回仓促光临不同,这回别墅在她到来前已收拾得干干净净。花园的杂草清没了,围墙重新修缮一遍,屋里的墙粉刷一新,家具也是新的。原来的彭老头告老还乡,换了一对中年夫妇。
阿霓注意,被江山海打断的水晶灯也换了新的。剔透漂亮的三层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她看着灯火傻气地想,这大约应该不会是江山海赔的。
“你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会有人过来。”
谁会过来?
阿霓在心里问了一下,耸了耸肩上楼去到卧室。
她扑倒在床上,卷过被子很快进入梦乡,应付博彦是很累的事。他容易使人紧张。
下午醒来,他不知所踪。他说的有人来,原来是巧心。巧心带来了阿霓的衣物、日用品、常用的生活用物。巧心像萍海,稳重自持。事情做得四平八稳,有时候就是欠缺一点灵活。
萍海挑的人嘛,随她。
巧心长得粗旷,不比秋冉娇美,服侍阿霓就一门心思服侍阿霓,别的什么都不管,更不像像秋冉喜欢到处打听消息做阿霓的耳报神。可巧心实在,安排事情井井有条又粗中有细。阿霓随意翻了翻她带来的东西规规整整,每一样都没落下,心细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