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卫央气的脸色都变了。好在郭嘉跟他坐在一处,也知道叶芷青落入了张九山之手,这几日也在想办法查探,见到卫央色变,心中倒也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这个倭寇伤兵营里的“玉面人屠”正是叶芷青?
他倒是不知道卫央心里已经对叶芷青生气了,只是怕倭兵头子起疑心,还在一旁打圆场:“瞧瞧你这个胆子,听到玉面人屠的大名,竟然吓的脸都白了。放心,打起来的时候你只要小心别受伤,怎么也落不到她的手里!”
当晚周鸿就收到了消息,叶芷青跑到倭寇伤兵营里当军医去了,听说治疗的成效还不错。
周浩鼻子差点没气歪:“她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想尽了办法想要去救她,她却给倭寇去治伤,难道不知道咱们跟倭寇之间的血债?”
周鸿倒是没他那么冲动,甚至听到她得了个“玉面人屠”的诨号,唇角还漫起一点笑意:“她倒是机灵,知道躲到伤兵营里去,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周浩:“少将军你……”太可怕了,终于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怎么回事了!
这都已经是非不分了。
儿女情长面前,大是大非居然都可以被无视。
“我知道你生气叶子去治倭兵,但是就算是她治了又怎么样,不过是替那些倭兵拖延几日性命。这两日传来的消息,常熟太仓攻很快就能收回来了。到时候大军就会兵临城下,围攻苏州。不是说她切胳膊切腿嘛,到时候恐怕那些倭兵都没养好,就算是养好也没什么战力,还不是被杀死的命,不过是多留几日他们的命,好让叶子安全躲几日而已。”
周浩:“少将军您就会给叶子找理由!她若是不治,大不了被送到营里去,还能早早跟卫央他们联络上呢。有卫央他们护着,还能怎么样?”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叶芷青就不应该治疗伤兵。
周鸿手底下这些人都与倭寇有着血海深仇,他们都是宁可拼死也不会愿意在倭寇面前软一分骨头的人。他深知部下的心思,又不想在大战在即之际让他们心生不满,只能道:“等叶子救回来之后,我亲自问她。如果她真有投敌的嫌疑,我也不会姑息。”
周浩哼哼:“就怕到时候您就舍不得了。难道还拿军法治她呀?”
“这几日张九山手底下的人除了搜刮金银,还各处搜刮粮食备战,想来他们是想继续孤军深入打下去。恐怕张九山还不知道常熟太仓有可能要被攻下来了。不然他哪里还能这么悠哉?”
周鸿也不想跟周浩继续争论叶芷青的事情,只能拿军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正如周鸿所说,张九山打下苏州之后,最近正在制定北上的计划,扩充军备军需,到处抓壮丁扩充大军。
他原以为常熟太仓还在自己的手掌心,哪知道才过了两日,苏州城门大开,涌进来一批从常熟太仓败退的倭兵,领头的正是他的左膀右臂孙狐。
孙狐性格狡诈手段残忍,比起姚三里跟前跟后出主意,只能算是个谋士,他可算是一员战将,水性极好,手底下一帮悍匪每年都会驾船去沿海烧杀抢掠,真按大魏的军制来说,他可算是个先锋官了。
攻下常熟之后,张九山就让他前锋变后队,留在常熟镇守,算是自己万一败退留下的后路。
没想到大魏水军没有直捣苏州,反而断了他的后路,先拿下了常熟太仓,算是将苏州孤立了。
孙狐此次败退,胳膊上中了一箭,战力大损,手底下倭兵损失一大半,带着残兵败将前来投靠张九山,跪在苏州府衙的前厅恨不得以死谢罪:“九爷,都是兄弟的不是,没想到南兵这么卑鄙,我们中了他们的计,丢了常熟。镇守太仓的马三已经战死,我只能尽快赶过来向九爷报讯。九爷尽快拿个主意,我还着兄弟们再去迎战魏军,一定要生擒了周震那老匹夫!”
周鸿亲自前来苏州打探虚实,消息传到明州,周震安排好了镇守明州的属下,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接应攻打常熟太仓的魏军。
魏军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攻下了常熟太仓两座城池,切断了张九山的后路。
张九山这几日还正做着打下大魏京师的美梦,没想到天都没亮梦到醒了,还听了一耳朵噩耗。但他是个凶顽之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当即吩咐护卫:“去把叶大夫叫来替孙将军治伤,等包扎好了咱们再从头计议。”
倭寇军中虽然九爷九爷的叫,可是他手底下的人却还仿魏制,给封了几个草头官,譬如带兵的就一律封为将军,以孙狐为例。
孙狐才坐下喘口气,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下溃败时的心绪:“叶大夫是谁?九爷在苏州城里抓的大夫?”
张九山通过这些日子叶芷青“尽心尽责的救治”伤兵,已经把她归类为自己人了,当下很是得意:“不是抓的大夫,是请来的大夫,医术高绝,很是了不起。”忽然他面色古怪的看着孙狐,似乎才想起来,孙狐别的都好,但他……是个断*袖。
不巧叶大夫不但是个男子,还生的很是俊美,这就有点棘手了。
张九山此刻恨不得自己没有吩咐人去叫叶大夫来给孙狐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