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伴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安德烈铛开了一记斩击,随后用另一把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一脚踢开了他失去力气的身体。
“哈……哈……究竟还有多少人啊?”安德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的脚边零零散散躺着三四具尸体,看起来都是像安德森一样的粗壮大汉。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早点遇到那个小鬼,至少不用对付这么多冒牌安德森。”他甩掉剑上的鲜血,将双剑插回腰间,然后俯下身子,摸索着那些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指得拿走的东西。
“见鬼,为什么这些寻宝者身上什么都没有。”将地上的尸体检查了一编后,安德烈气恼的扔掉自己手上唯一称得上有用的火石。“什么样的宝藏能让这么多人都发了疯?”安德烈想了一阵,然后就放弃了思考。“无论如何,这跟我无关,该死的,安德森他们究竟去了哪?”他抛下那些尸体,任由他们腐烂在那,继续向前探索。
“我的!那是我的宝藏!”安德烈走了没一阵,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唉,不,又来?”安德烈有气无力的拿出背上的弓箭,一箭射穿了正在向他冲来的壮汉的脑袋。“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跟安德森一样壮实?真是见了鬼了。”他拔出插在那人脑袋上的箭矢,仔细端详着死者的面容。“我确信这绝对不是刚才那些人中的一个,这是另外的人。”安德烈不禁感到有些烦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什么怪诞的故事中一样,不断地遇到同样的、又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得尽快找到我的兄弟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这些怪人的袭击。”安德烈忧心忡忡,他的兄弟们不像自己这样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尤其是安德森,他从来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安德烈加快了脚步,他快速的穿越在这片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森林中,他也放弃了之前做标记以免迷路的行动,他不在乎了,他只想赶紧找到他的兄弟们。
不久后,安德烈隐约觉得前面不远处有一些亮光,雾太浓了,他不是很确定,但至少比毫无头绪的乱转要强得多。他拔出了双剑,谨慎地靠了过去,他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疯子,跳出来想要杀了自己。
他穿过了数个灌木丛后,终于看清了那光的源头——一个火炬,里面的火焰烧得正旺,它被放在一个石砖上面,它的身后是一颗巨大的树,安德烈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树干,几乎能容下一座城堡!就算现在有人告诉他,那树里藏了一个帕拉汶,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而在火炬旁边,安德烈见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奇怪的人——他身上穿着安德烈叫不上名字的铠甲,不是他熟知的那些,看起来贴近板甲,却没有那么笨重;身上披着安德烈叫不上来的纹章,白底蓝格;手上拿着一把斧头,看上去比一般的战斧大上一号;他背对着安德烈,安德烈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从体型上判断,应该是个男人。那人就在树旁,一斧头、一斧头地砍向那颗大的可怕的巨树,难道他还想砍断他不成?安德烈心里不禁嘲笑道,这人想必是疯了,比那些袭击自己的人疯狂一百倍。
安德烈靠近了一些,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砍着那颗巨树。安德烈见他没有反应,便大声呼喊道:“嘿!伙计,你在干什么呢?”他话音一落,那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但随即,他便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嘿!不要再一次无视我!”安德烈气愤的说道,他已经在同一天被多次这样忽视了,这令他非常的不爽。“我不在乎你是谁,为什么在这砍那该死的树,但如果你再这样对我的话,我就一箭射穿你的脑袋!”他将双剑收回去,将箭搭在弓上,瞄准了那人的脑袋,然后威胁道。
可能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那人终于停止了动作,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正瞄准着他的安德烈。
“喝,我还当你是个死人呢,看来生命对你来说也不是那么廉价啊。”安德烈略带得意地说道,他觉得自己挽回了一些尊严。“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有见过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还有一个小姑娘吗?他们可能在一起,也可能是分开的。”
那人并没有理会安德烈在说什么,他向安德烈走了过来,提着那把有些吓人的斧头。安德烈将弓拉得更大了,他指着那人,然后喊道:“停下,不要在靠近了!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让你去喂蚂蚁!”
那人仍然没有理会,只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近到安德烈看清了他的面庞后,安德烈不由得一震,那不像是生人该有的脸!更像是一具尸体!脸上多处腐烂,除了两只眼睛还算完整,没有哪里是完整的。安德烈立马射出了那一箭,他只想赶紧杀死这个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的,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家伙。
但事情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那人几乎以不可能的速度一只手拨开了那本该射穿他脑袋的一箭。安德烈连忙拔出自己的佩剑,心里暗暗抱怨着,这恐怕是他此生遇到过得最棘手的敌人。
那人看着如临大敌般的安德烈,发出了一些诡异的声音,像是在笑。随即,他张嘴,艰难地说道:“你,想要,杀死,我?”他诡异的笑着,让安德烈更加的紧张,看来他还不是个没有脑子的疯子。
那人双手握住斧头,一双本该毫无生气,却炯炯有神的双眼盯向安德烈,然后张口说道:“好啊。我,伐木者,伍德,奈特,接受,你的,挑战。”他话音一落,便挥动巨斧,向安德烈攻了过来。
安德烈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未遇到过的凶猛野兽!他竭尽全力,才闪开了差点将自己腰斩的一击挥砍,紧接着,他又勉强格挡了几下,随着一声巨响,他的剑断掉了一把,紧接着,另一把剑也被轻易击飞。这场战斗在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安德烈甚至没能做出像样的抵抗,就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那个自称伍德的人,将斧头架在安德烈的脖子上。“你,太,弱了。不配,当,我的,对手。”他的语气很不屑,好像安德烈只是让他浪费了一点时间而已。“不过,我,欣赏,你的,勇气,所以,我,不会,杀死,你。”他接着说道。“滚吧,别,再回来,别在,打扰,我。”他说罢,收起了斧头,走回了那颗树旁,抄起自己的斧头,又一次又一次的,砍向那颗看起来不可能被砍到的巨树。
而安德烈,还坐在地上,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险些就去见了马默斯,不是因为被人砍掉头颅,而是因为被吓破了胆。过了好一阵,安德烈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死,连滚带爬的跑向远处。
“哦,天呐,哦,天啊,哦,我的恩布拉。”安德烈全身都因为害怕而颤抖着。他跑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才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然后努力的平息自己被吓坏了的心灵。“我、我想我一辈子都得对伐木工产生阴影了。”他自嘲地说道,他曾对自己很自信,自信能应付任何问题。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自视甚高的傻子,自从进了伍德林,他一直都难以控制住局面,还险些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如今,不仅不能保护好他的兄弟们,甚至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我不该这么自信的,见鬼,我应付不了这些。”他抱怨着自己,但是,他没有反悔的机会,,失去了罗夏大人和巴图斯大人的指引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哦,万能的巴图斯大人啊!我很抱歉,我恐怕完成不了你交代的任务了!但我请求您!看在我们是如此忠诚的仆人的份上!救救我们吧!”安德烈大喊着,他被打击的有些歇斯里地了,他失去了兄弟,失去了武器,现在,他又失去了信心,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了。
“嗤嗤,你还真是没用啊,欧达桑的安德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吗?”正当安德烈在咆哮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地声音。
“安德鲁?是你吗安德鲁!”他惊讶地站起来,环顾四周,果然找着了正在向自己走来的安德鲁。“哦,谢天谢地!你没事!”他先是开心的说道,随后,看着向他走来的安德鲁,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在他面前的肯定是安德鲁本人没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安德鲁,没有那种愣愣地感觉,到是在无形中给他一种压迫感。
“嗤嗤,你可让我找的好辛苦啊,安德烈。”安德鲁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奇怪地语气说道。“你的兄弟可没有你这么快的脚程,你知道吗?光是为了追上你,你的兄弟差点就累死在了路上,嗤嗤嗤嗤。”
安德烈被安德鲁奇怪地行为弄得有些糊涂了,但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以什么一样,不确定地问道:“难道,难道是巴图斯大人?”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种语气确实很像巴图斯大人,在几次简短的对话中,给安德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好,我欣赏你的机灵,安德烈。”安德鲁,不,巴图斯大人满意地说道。“是的,由于你们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我不得不借用下这个,嗯,叫什么来着?安德利?还是安德生?”“是安德鲁,我的大人。”“哦,对,安德鲁,我不得不借用下他的身体,唉,你们兄弟起的名字太难记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看你们还是改个名字吧。“巴图斯叹气道,他敲了敲安德鲁的脑袋,迈着他那短小的双腿,在安德烈面前度着步子。
“我、我很抱歉,巴图斯大人,是我太无能,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事。”安德烈赶紧赔罪到,不过心中更多的是感到喜悦,巴图斯大人没有抛弃他们,他来拯救他们了。
“无所谓,反正我一开始,也不觉得你们能够顺利达成。”巴图斯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你们没能抓住那个骑士的时候,我就没对你们抱有任何期待了。”巴图斯语气很平静,但是安德烈却觉得这比他发怒更加的令人感到恐惧。
安德烈低下头,不敢与巴图斯目光交汇。“真的很抱歉,巴图斯大人,这都是我的错。”他这么说着,头上却滴下了一滴冷汗,他亲眼目睹过巴图斯大人是怎么惩戒那些没能顺他心愿的人的,他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巴图斯只是看了一眼安德烈,然后轻轻地笑着。“嗤嗤,我的好仆人,我不是残暴的人,我向来是讲道理的,让你们办妥这件事,确实有些太勉强了。”巴图斯掏出了安德鲁的匕首,然后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看看你们,身上只有这些东西,能走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巴图斯说着说着,突然一把掰断了那个匕首。“但这些都不是借口!”他突然变得暴怒起来,吓得安德烈一下跪在了地上。
巴图斯静静地看着安德烈,然后慢慢地说道:“告诉我,欧达桑的安德烈,你是否还忠于我?你是否还能为我,牺牲你的性命?”
“我能!当然能!伟大的巴图斯大人!我你最忠实的仆人!我愿意为你献出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安德烈不假思索的答道。
“很好,既然如此,就跟我来吧,去完成你们未能完成的事。”巴图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安德烈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问向巴图斯:“巴图斯大人,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把‘那个’运到这里来呢?”
巴图斯笑了笑,然后说道:“嗤嗤,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复仇,然后见见我的老朋友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