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没有顺着赵官家说,反而驳了一句。
倒是令赵官家颇为好奇:“可是朕哪里说的不妥?”
邢泽回道:“不是不妥,而是大大的不对!陛下说自己时间不多了,臣是万分的不赞同,臣坚持坚定以及坚决认为,陛下洪福齐天,必会万寿无疆!”
赵官家失笑:“朕跟你说朝廷大事呢,你给朕端正些。”
“臣说的也是朝廷大事,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事!”邢泽表情严肃,“大统之继,事关江山社稷和天下黎民百姓,陛下操心些也是应当,只是不该如此颓丧,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短时间内的揠苗助长,不如遵医嘱,戒酒,戒大荤大盐,戒忧思过度,保养自身,既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是为了大宋社稷着想。”
简而言之:
别作死!
赵官家眼神闪躲:“朕昨日也只是浅酌……”
邢泽给了他一个“你猜我信不信”的眼神。
赵官家立马改口了:“好好好,朕听你的,听你的还不成吗?从今日起,朕滴酒不沾,如此可好?”
邢泽这才满意:“陛下大善!”
邢泽谏言,无关谋划,无关诡计,无关朝政,无关权势眷宠,无关富贵荣华,只是想让赵官家能多活些时日。
哪怕只是多一天呢……
……
“大人,围绕官家指示行事对不对?”
“自然是对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不对?”
“也没错。”
“那顾侯爷为什么又打我?”
顾廷烨委屈且愤怒。
是的,没错,倒霉孩子顾廷烨又挨家法了。
或许是看在赵宗全的面子上,顾偃开这次下手倒是不重,而且顾廷烨也学会了“大杖走,小杖受”,并没有怎么伤到。
即便如此,顾廷烨心里仍是忿忿不平,吨吨吨灌了几碗酒,就开始倾诉内心的苦楚。
“大人,你说他是不是蛮不讲理?”
邢泽点头。
“歹人当路行凶被我碰上了,那我能不管吗?我要是袖手旁观,如何配得上靖北军的名号?”
邢泽再点头。
“我又不知道那是赵团练,天意如此,我能怎么办?”
邢泽又点头。
“大人时常教导我们忠君体国,赵团练入京,那是官家的旨意,我身为臣子,理当为官家尽心尽力,护持赵团练又有什么错?”
邢泽还点头。
“什么狗屁掺和立嗣,祸及家门,祸及家门的是我那‘好’母亲才对!他顾侯爷昏庸,看不清人心,就知道在儿子身上作威作福!”
邢泽仍然点头。
“为朝廷立功要打,为外祖尽孝要打,为官家尽忠要打,做不好要打,做得好还要打!大人,我很茫然,您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