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空气中含着些微的寒意,从柔白的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在接触到外面冷空气的一刻,又迅速地缩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倒是她身边的男人一如既往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又恢复了那个冷漠如斯的李斯谦,冷凝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就像雕刻的线条,他从偌大的衣帽间取出一副金色的袖扣,从宫萍进来之后,他身边就没有造型师的进出,一切都是巴黎私人造型师将服装搭配好,按时寄过来,到了一定的时间再将已经淘汰的送走。
李斯谦的衣帽间,件件都是独家订制,市场上绝无仅有,很少有重复率超过两次的,除了偶尔有几件,让一向不在意他穿着的宫萍啧啧称奇的几件,会破例留在衣橱里,特意嘱咐桂嫂不要清理。
还有那条宫萍第一次给他系的那条暗蓝色的条纹领带,本来做工达不到他的标准,准备要淘汰的时候,竟然破例留下了。
视线扫到那条领带,他回头就看见床上的被子里有一个不断拱动的头颅。
而后一颗乱蓬蓬的小脑袋冒了出来,眼睛都还睁不开呢,就开始摸索着身边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套。
李斯谦看着她脖颈上点点的痕迹,眼底浮起了薄薄的笑意,就像是清晨第一缕暖阳刺破了雾蒙蒙的云霾。
宫萍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迷迷糊糊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轻微开裂了,看着指尖上的血迹,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干燥的天气而引起的唇舌皲裂还是因为……
她看着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斑,脸上泛起红潮一片,幸亏现在是寒冷季节,可以用衣物遮一遮,不至于太丢脸,但是也由此可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而那个罪魁祸首现在正神清气爽地往脖子上套着领带。
她有些气得牙痒痒的,他脖子上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明明自己也很用力啊?看样子下一次得更狠一点?
想到这里,她就愤愤不平地朝着李斯谦的背扑了上去,像只自不量力的小猫咪扑向庞大而威武的狮子,“嗷呜”一口就啃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斯谦正站直了身姿,感受着背上沉甸甸的重量以及脖颈上的轻痒,伸出手臂拖住她的唇瓣,喉间有轻飘飘的笑意:“别闹,美国的sg集团总裁史蒂芬今天要过来,我待会还要去接待他,你弄得过分了我可饶不了你。”
宫萍不依不饶,依旧啃咬着,一路啃到了喉结处,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哼……我要以牙还牙……”
李斯谦如大海般澄清的眸子在她的贝齿磨蹭着喉结的时候,突然变得幽暗,声音也有些低沉:“你可以继续胡闹下去,晚上我再收拾你。”
闻言,背上的身躯果然一僵,立马乖乖从他的背上爬下来不说,还狗腿兮兮地将李斯谦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掸了掸,脸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因为嘴唇轻微擦伤,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和怪异,但是依旧不改谄媚的表情:“慢走慢走,总裁大人请慢走,呵呵呵……”
开什么玩笑,今天早上腰板还是酸疼酸疼的,晚上再来一轮,明天就甭想起床了!
李斯谦轻轻扫她一眼,唇瓣微微勾起:“算你识相。”
而后,又恢复了一派淡漠的表情,黑色的大衣上身,长身玉立,颀长挺拔,银灰色的卷发更显得整个人贵气又从容,剑眉星目,眼神寂静如冰雪,唇线深抿,在这寒气逼人的季节里,更衬得他优雅又霸气逼人。
宫萍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具躯体昨晚还在和自己翻来覆去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一点都没有优雅的气息,就跟一小禽兽一样,怎么衣服一装饰,倒是有种特别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自己嘴巴记得多护理,晚上让桂嫂给你熬点补湿的汤水。”注意到宫萍唇瓣上的血丝,李斯谦临出门时还是加上一句。
宫萍随意应了一句,才发现李斯谦刚刚说的让桂嫂给自己熬汤:“你晚上不回来吃饭啦?”又应承,从日本回来之后又忙得好几天都没见到过他了,这几天晚饭都是自己孤零零吃的。
“嗯,史蒂芬难得来一趟,我晚上陪他们去吃饭,你就不用等我了。”看到宫萍略微失落地撅了撅嘴,李斯谦拉出房门把手的手还是停顿了一下,“不然你和我一块去。”
她火速摇摇头,想一想坐在一群外国人之间,自己英语烂成那副死样子,想想都觉得尴尬到飞起,别说是和美国sg集团的总裁了,就是他和文烁,他和山下敬一之间的聊天,明明说的是中国话,自己都经常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于是她的脑袋摇得更像拨浪鼓了:“不去不去,你们有共同语言,还是你们聊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