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被子上出现了湿痕。
等心情平复了之后,他才拄着曲达修为他做的简单的拐杖走了出去。
门口外站着楚天天,一看见他就是赌气的扭过头。
赵修阳舔了舔下嘴唇,开口道:“对不起,我……”
楚天天没有回头,只是责备的语气说道:“都说了不能动,有些人还真是听不懂话。”
顿了一下,往外面走去,声音传了过来:“我才不会告诉你有人就在你左手边的房间。”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赵修阳笑了笑,然后开口道:“谢谢了。”
打开左手边的房间,赵修阳坐到床边。
蒙待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毫无血色,全身上下涂满了草药,想来是曲达修给他弄得。
赵修阳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从第一次见他,到后来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
男人,一生的友谊最铭记于心的就是同窗之谊与共战之情,而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所谓的友情与羁绊也早就无法被任何东西割断。
太阳渐渐地落下,消失在海面上。
赵修阳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背后却传来了低沉而虚弱的声音:“坐了一下午你没话要说?”
赵修阳没有回头,拿起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要说的早说完了。”
当天晚上赵修阳坐在甲板上,依靠着天上的星位来勉强辨认如今的位置。
应该是在秦皇岛的东北方向,然而那虚无岛却在东南方。
身后脚步声传来,赵修阳扭头去看,是曲达修。
他拿着军用水壶,手上还有两个小杯子。
一声不吭的坐在赵修阳的身边,然后打开水壶。
白酒的香味便是飘了出来。
把一杯给赵修阳,自己一仰头喝下了那杯酒,仰头看天:“星空很美啊。”
赵修阳拿着那酒杯,笑了:“没见过给病人喝酒的医生。”
说完就把酒一饮而尽。
“有些伤只能用这东西来治。”
赵修阳没有说话。
然后曲达修垂头看自己的酒杯:“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想出来折返的方法了吗?”
看来他也知道方向反了。
赵修阳给他和自己再次斟上了酒,头低下来平视前方的一片黑暗,开口道:“‘丰收号’失联已有整整七十五年的时间,除了蓄水的天台还有淡水,船上各种资源早已告罄,而我看过了,救生船也一艘不剩。”
“确实如此。”
赵修阳再次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两个月的时间,别说取到‘虚幻草’,就连能不能活着离开这片海域都是问题。”
“我刚才去试了试船上的电报器,也是坏掉的。”
隔了一会儿,曲达修放下酒杯,看着赵修阳:“其实有个方法,只是我估计你不会同意。”
赵修阳皱了皱眉,看着他,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沉淀着冷静到可怕的计谋。
“你说。”
只要能救剩下的人,只要能救蒙待,他什么都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