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鑫又说,“太油腻影响睡眠。”
李拜天的脸就又僵了僵,“那……还是你们点吧。”
李拜天把菜单递给唐鑫,眼睛是笑眯眯的,但我隐约能听到,他内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的声音。
唐鑫各种有意见,自己还不点,又把菜单递给我,“问雪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可能有点儿不给唐鑫面子,直接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就刚才他说的那几个吧,谢谢。”
唐鑫瞄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唐鑫又在滔滔不绝讲他那些国外留学事迹,国外如何如何好,月亮如何如何圆。然后感慨,要不是他爸妈想儿子,他才不会回来,他在国外混的很好的云云。
李拜天吧,特别看不上这种海龟的优越感,当然他的朋友圈里有海龟,从小在国外长大的都有。也没见几个人,成天就把国外放在嘴巴上,大家都还是很低调的,国外有国外好,国内有国内的赞,没必要特意地去褒奖或者贬低哪个。
旁边有桌客人,吃着吃着吐了口痰,人家也没吐地上,这不吐纸巾上了么。唐鑫就说在公共场合吐痰不文明,李拜天终于不乐意了,“怎么着,外国人有痰都直接咽下去呗,那不更恶心。”
唐鑫没接上话,李拜天轻蔑地嗤了下鼻子,忍不住开始酸他了,说:“我一朋友在日本,日本那礼仪你知道吧,回来时候不也挺好的么。”
要不是李拜天最近恶补了英语,可能还真听不懂,现在勉强是能听明白了,好声好气地说,“都是中国人,咱能不能少说两句鸟语。”
李拜天皱了皱眉,问我:“他说啥呢?”
哼哼,翻译过来就是,你太粗鲁了,老子不想搭理你了。但是我不想翻译,就对李拜天勉强笑了笑,唐鑫却似无法忍受了,跟我说:“对不起问雪,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约。”
然后不悦地撇了李拜天一眼,结账走人。
李拜天端着胳膊看唐鑫离开,“嘁,假洋鬼子。”
然后他坐去对面,也不糟蹋了这桌饭菜,拿着自己的筷子继续吃。一边吃一边说,“我还当个什么玩意儿,这么个假洋鬼子,周问雪你什么眼光啊。”
我说:“你说人家鸟语人家能乐意么,这不国外刚回来的,不适应呗。”
我是这么理解的,但是李拜天不能理解,对唐鑫的评价就三个字,“太矫情。”之后又补充一句,“找这样的你还不如找袁泽呢。”
“袁泽那不是在大日本帝国么。”我说。李拜天轻飘飘看我一眼,不想说什么了,继续吃东西。
之后我们没再对这顿饭发表什么看法,我唯一感觉到的就是,李拜天不喜欢唐鑫。可李拜天到底不是我的家长,但唐鑫的各种挑剔,出于我的角度来说,我都能理解,我就是太能理解事情了,对别人的包容心很强。
本来想着就这样吧,唐鑫不招惹我,我肯定不会主动招惹他的。但是第二天,他就来找我道歉,说:“对不起,我昨天情绪太激烈了,不该对你朋友那样,毕竟是你朋友。”
我勉强笑笑,唐鑫说希望我和我的朋友,能给他一次道歉的机会。
于是那天下班以后,我们约了李拜天去泡吧。昨天他俩的冲突,我确实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我认识唐鑫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些留洋以后的臭习惯,人家追我,那是看得起我。
而且唐鑫追我也是真追,星巴克的咖啡每天一杯,虽然我对这些从来不讲究,公司里有什么事情也很关照,听说我有继续进修的打算,还给我拿了很多主意,国外学校选择什么的。
不过我现在觉得在北京这样生活就挺好的,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
李拜天第二次见唐鑫,两个人还是呛起来了,李拜天就随便问了句,“你爸妈哪里人啊,做什么的?”
唐鑫说,“我爸妈都是普通人,身体都还很健康。”
屁话,谁的爹妈不是普通人。
李拜天看出来唐鑫不想说,于是解释,“随便问问。”
唐鑫笑,“我和问雪似乎还没有发展到了解彼此家庭的地步。”
“你这意思是,你追我们家雪儿,就是追着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