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木屑不少扎在狄云枫身上,扎得他生疼。疼又是一件小事,更糟糕的是他流血了。
血腥味儿就像是火药的导火索,一旦点燃必定引发爆炸!果然,一滴血便让整片海域都沸腾起来,不论海兽大小皆贪婪地朝着狄云枫涌来!但佳肴仅有一道,弱小的海兽直接被大海怪掀起的巨浪挤出,而大海怪又因体型巨大拥塞在外围。
狄云枫化先挥刀走砍出一片空隙,再趁机化出一道青光结界,凭着结界不断地往海面上浮游而去。但此时溢出的血污已侵红一大片海域,海兽只增不减,个头也一个比一个大!
万兽同游之威似将整个玄海都翻转了一遍,狄云枫所化的青光结界亦如气泡,浮不上去也沉不下来,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他咬着牙,人在翻滚胃也在翻滚,透入海中那丝仅有的微光也被庞然身躯所阻挡。阴沉,黑暗,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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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海兽吞进腹中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他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咕噜咕噜……”几声!像是大口喝酒一般,霎时间,海水不再涌动翻滚,四下静得出奇,黑更黑得彻底!
这片“寂静地”落差很大,狄云枫围着裹着结界天旋地转了好一阵子久,才听“啪嗒!”一声,青光结界如玉碎般破裂,而他也重重地撞在墙上,脊骨起码是撞断了。
脊断的痛楚与腹中翻滚的呕意让他难受到极致,他反手抹了抹身后的墙壁,竟坚硬如顽石!
就算是被海兽吞进肚子里又怎会出现硬墙?莫非这海兽是石头做的?
“石头也会成精?”他苦涩一笑,扶着墙艰难站起,却发现后背的脊骨正在不断滋生重组!他用神识在自己体内寻了一遍,惊起地发现起作用的竟是魏将军赠与他的那地纯金血液!
没一会儿,断裂错位的脊骨被修复摆正,腹中的呕意也消失不见。狄云枫又在手头点燃一匹火,光亮瞬时驱散黑暗,四周的一切也映入眼帘。
这里好似个古老的岩洞,四处都是耸立的珊瑚礁,洞口下流淌着一条汹涌的小河,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流向哪儿去,在小河岸边搁浅着各种模样、大小不一的海兽,海兽纵然庞大凶猛,但离去了水一样难以存活。它们有的已死去腐烂,有的则在岸边打摆子。
狄云枫想按原路返回,可越往上走则月陡峭,石壁被水常年冲刷,已变得十分光滑,根本无从落脚,无奈中他只好试试腾空术,可他脚才刚刚离地——“噗呲!”一股蛮荒的水冲竟从上游灌下!
他大惊,赶忙化出结界抵挡,这次他要娴熟得多,可正当他抵御得尚好,一记庞然大物劈头盖脸朝他砸来,这下犹如穿风之刺,结界被撞得变形,中庸之力被破,只能被卷进洪水朝下游冲去!
又是一阵猛烈的翻滚,也不知随波逐流了多久,其人已被洪流压迫得没了知觉,最终他如那些搁浅的海兽一般被冲上岸边,海水涨得肚子圆圆鼓鼓,而翻搅的呕意也前来助兴,他想吐也吐不出,此感生不如死……而就在这时,一击“嘶嘶嘶……”的吐信声从黑暗中传来!
“歘歘歘!”像是蛇鳞摩擦在地面的声音,刺耳得让人抓狂!
山洞里总会栖息些毒物,蛇自然最常见,而玄海之下的蛇,必定被称之为兽,而蛇若成兽便成名为蟒,蟒再大上一些则为蚺,蚺若生四足并长角则被称作蛟。
蛟生得有脚,常腾空而行,不会吐信也绝不会爬行。这么说来此物还是一条畜生,就是不知在这奇异地能生得多大!
狄云枫沉着脸色,将呼吸抑得十分平缓,若这大蛇不来找他麻烦,那大家和气生财,若是这蛇非得纠缠,那今夜正好吃上一碗蛇羹!
“嘶嘶嘶……”吐信的声音已离他越来越近,甚至那温热的信子已触碰他的脸颊!
黑暗中只能瞧见蚺眼,像鸡蛋一样大!闪着阵阵荧光,既骇人又贪婪。狄云枫冷冷地与之对视着,若是眼睛都这般大,那这条蚺蛇一口吞下他应该不成问题。但他并不惊恐,手里紧握着蝴蝶刀柄,敌不动,他也不动。
“嘶嘶嘶!”蚺蛇又吐着信子在他脸颊上挠了挠,其涎水粘稠至极,恶臭至极!
“老子忍你很久了!”他大喝,拍地而起,“呛”的一声龙吟,刀光一闪!刀斩空与刀切肉的感觉完全不同,他顺势翻滚了几圈并连退十几步拉开距离,过后赶忙升起点燃一道火光驱散黑暗。
蚺蛇果真大的出奇,估摸来看起码不下十丈,腰围二十尺打底!狄云枫一道将他脑袋削去了一半,脑中的红白之物散落一地,它却并未死透,它的身子在地上搅如绳结,蚺头则边挣扎着边朝狄云枫袭来。
狄云枫对着蚺蛇打出一道不灭烈火,又以灵力助燃,没过一会儿便将蛇身烧得“噼里啪啦”皮开肉裂,同时还伴着阵阵的肉香……他见势赶忙将烈火抽散,若是将蛇肉烧焦,岂不浪费了美味佳肴?
蚺蛇的皮正好起着隔火的作用,蛇皮虽烧得焦黑,但里头的蛇肉粉粉嫩嫩,油滋滋、香喷喷引人发馋,狄云枫剃下几大块蛇肉,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作料添上,大快朵颐。
酒足肉饱后他又将蛇胆剥出——好家伙!寻常蛇胆仅仅大拇指粗细,此胆却有半个巴掌大小,实乃真正的大补之物。他张口便将蛇胆正只咽下,差点儿没给噎死,蛇胆极苦,若吃补只能打鲲吞。
蛇胆吞下后一股莫名的血气直冲脑门,若不是他身强体壮,非得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而亡!于是他决定顺着下游一路奔跑,也好发泄一番上了头的血气。
他将刀回鞘,正要迈开步子出发,忽而却听“吭”的一声龙吟!霎时间礁石崩塌,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难道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