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俞四是俞通源的后代。”桑大林说道,“俞通源死于洪武二十二年,距今已将近九十年。但就在他死的第二年,有人说他是胡惟庸的旧党,因为已死,不予追究,但却把爵位除掉了,嫡子便无法袭爵。
俞四的祖父乃俞通源的庶子,六十多年前带着儿子回到了故乡巢县,在青阳山下盖了座山庄,就是俞家庄。俞四原本有三个兄长,但三个兄长早已死了,他便成了俞家的家主。
至于俞通渊,建文年间战死于白河沟,永乐皇帝得了天下后,俞通渊的几个儿子都不敢提袭封爵位之事,因为他们的父亲是为了建文帝而战死的。
他们不提,永乐皇帝也不提,爵位就当没有了。不过我听俞四说过,他的叔祖俞通渊有个儿子,叫做俞靖,也就是他的堂叔,曾官至四川行都司建昌左卫指挥使。
这俞靖有个儿子,也就是俞四的堂弟,比俞四小几岁,几年前因为战功,却是做了四川行都司的都指挥佥事。
俞四曾写信给这个人,但这个人回信语气冷淡,俞四就没再跟他联系了。”
听了这些,王默不由笑了笑,说道:“我只是随口问了一下,你怎么跟我说了这么多?”
桑大林冷冷说道:“因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要是死了,至少可以死个明白。”
“好吧。”王默说道,“你就让我死得更明白些,廖一仙和你呢?”
桑大林既然说了不少,当然不会少说自己和廖一仙的事,于是说道:“‘徽先伯’桑敬是我祖父,他当年被蓝玉牵连,唯恐遭到灭门,事先叫我父亲跑了。
我父亲躲了二十多年,洪武皇帝早就死了,永乐皇帝没有追究此事,我父亲却也不敢回无为州,而是定居于宁国府,直至死去。
我原本有四个哥哥,但两个早死,其他两个现在也七十多岁了,不懂武功。
二十多年前,我得知巢湖有几股水贼,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就想到我曾祖父世杰公当年叱咤风云的地方走一走,说不定还能干一件轰动江北武林的大事。
谁想我到了巢湖以后,一时轻敌,险些死在三个水贼头目手中,幸亏廖大哥突然出现,把我救了。
没几天,廖大哥杀了那三个水贼头目,收服了巢湖水贼,令他们不再祸害百姓,而我也做了巢湖帮的军师。
后来我才知道,廖大哥原来是廖二元帅的后人,我曾祖父曾做过廖大元帅和廖二元帅的手下,若非廖大哥相救,我也死了,所以我就把廖大哥视为‘主子’,只要他一声令下,任何事我都干得出来。”
王默想了想,却是有个疑问,说道:“廖永忠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难道不能问吗?又或者你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廖二元帅死了一百年。”
“我是问你他怎么死的。”
“他……”桑大林沉声道,“是被赐死的。”
“赐死的?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洪武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当天夜里,廖二元帅就自尽了。”桑大林冷冷说道,“廖二元帅有一子,名叫廖权,袭封爵位。可廖权死后,其嫡子名叫廖镛,却没有承袭爵位,而是做了散骑舍人,后来在建文帝时期官至都督。
廖镛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廖铭,一个叫廖钺。
廖镛与廖铭都是那方孝孺的门生,方孝孺死后,他们两个跑去收尸,结果被处以死刑。至于三弟廖钺,却被充军,去了边塞。廖大哥的父亲就是廖钺。”
“这么说,廖一仙是廖永忠的曾孙。”王默说道。
“当然。”桑大林道。
“那左文龙呢?”王默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