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丈夫身边坐下,陆太傅笑问,“不参你的禅了。”他夫人最近对佛教深有好感,特意请了尊菩萨回来,每日都要念一卷经。而陆太傅尚儒家,对于佛道两教,他还是更信道教一些。两人信仰不同,难免斗嘴。故而今天一见老妻,便调笑了一句。
秦氏瞪了他一眼,“少胡说。”
陆太傅在这,吴氏有些不自在,秦氏道:“你有事就忙去吧,不必在这伺候了。”
“是。”吴氏浅浅福了福身,离走之前,又吩咐丫鬟好生伺候,才带人离去。
陆太傅欣赏着满园的牡丹,嘴上却道:“看看咱们十一郎和小阿姝多般配,可惜没缘分啊。”
秦氏道:“媳妇心中不愿意,咱们还能强压着她。到时候,也是害了阿姝。”
“罢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陆太傅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秦氏却不大甘心,“也不知大媳妇什么眼光,那七娘行事是个不甘于人后的,偏偏阿霁与仕途一道没有多少心思,真要勉强凑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太傅到是对自己孙子极有信心,笑呵呵的说:“你要相信咱们阿霁。”
“哼!”
二刻钟后,陆霁与苏颜先后停手。两人捧了画,一起来到陆太傅面前,陆霁笑道:“祖父先看表妹的吧。”
苏颜也不客气,将画放入陆太傅手中,陆太傅却没看,反而问苏颜:“阿姝觉得你画得如何?”
苏颜道:“不好,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她观花的时间还是短,再看上两日,会更好些。
“差了什么?”
“形已得,神未见。”
“知道便好。”陆太傅满意的捋捋胡子,将苏颜的画放在一边。
秦氏看了一眼,惊呀道:“这是青龙卧墨池?”
苏颜点了点头:“是。”
秦氏斜了丈夫一眼,拉过苏颜夸道:“咱们阿姝画得多好,我一看就知道画得是什么,就像那牡丹开在眼前似的。”
苏颜笑问:“外祖母看得出我画是什么时候的牡丹么?”
“什么时候的?”秦氏一头雾水。
“我画的是清晨的牡丹。”苏颜不自觉的嘟了嘟小嘴,外祖母都没看出来。嘤,她还是工夫不到家。
秦氏:“这还有分别么?”
陆太傅道:“当然有。”一面说一面接过孙子的画,同样先没看,“阿霁,你呢?”
陆霁有些羞愧,“孙儿最近过于放纵了。”艺精于勤而疏于荒,他最近练习确实少了许多。原本还不觉得,看到表妹的画,才恍然而悟。
陆太傅道:“三月之内,不许你再出门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