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个好。”
“这个委实不错。”
“可行,可行,光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行,就很能得满堂异彩,此题出得好啊!”见众人都附和,负责人抬眼扫了高楼之上静静不动的珠帘,旋即再对上台前的拓跋明清。拓跋明清缓缓点头,那负责人立即笑道:“如此,那就取用了这题。”说罢,回身对着台上的数十位公子道,“还请诸
位以此为题,在一炷香之内,交出一副作品来。”
话音还未落,后台有两名小厮搬着一个高凳,上头放着一个紫金兽耳铜炉,上头正正插着一线红香,此刻已是烧着了,青烟袅袅而起,宛若姿态妖娆的舞女般婀娜。
她盯着那青烟,不知怎的竟然发起了呆。然而在别人眼里,她这是进入了冥想入定之态,因而也都不敢打搅。整个会场,霎时间静的连一根针也听得见。
“在下无才,不若高歌一曲,还请诸位品评!”对面当中的一位公子,想了片刻,最后突然出声道。台下有了片刻骚动,旋即又静下来,听那公子高歌。苏小北被这公子突然出声,一下子惊回了神,她下意识地四下一扫,就见张绣已经手速奇快地捻笔沾彩,在宣纸上涂涂抹抹了。而其余公子,要么摇头晃脑斟字酌句的,要么咬着笔杆苦思冥想的,真是应
有尽有。对面那高歌的公子唱完了,台下一片喝彩,可见唱的不错。可苏小北都去恍神了,当真是甚么也没听清楚。这会儿扫眼看过去,正好周炎抬起头来,对着她咧嘴邪笑,那满眼的鄙夷之色,就差指着她说她
是鱼目混珠的西贝货了。
哎哟!这货是在挑衅吗?
苏小北慢慢皱眉,心里有点不爽了。那周炎见她面色不好了,就特别得意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特别有气势地拿起狼毫笔,一阵挥斥方遒。
撇撇嘴,苏小北微微低下头咬着指甲苦思冥想。赞美素月姑娘的芳容月貌?哪一首合适呢?说真的,她以前学中医,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古籍,那些艰涩东西见识多了,便知道了很多古今典故和诗词。
但是那会儿权当消遣看了,这会儿要猛然一想起来,还要花些时候。好歹想起来几首,又不知道合不合适。
而且,她苦着脸盯着眼前被镇纸压住的洁白宣纸,欲哭无泪。就算决定好了写哪首,她么的她也不会写啊!简直不能好好装逼了!
狠狠地啃着手指,苏小北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台下,正好对上拓跋明清温和鼓励的眼睛。哎呀妈呀!这不正是一个绝妙的好法子吗?
苏小北当即盯着拓跋明清,双眼爆出精光。那眼色只把拓跋明清看得浑身一震,转眼就见苏小北蹬蹬走到台前,抱拳作揖道:“王爷,在下斗胆,想请王爷亲笔写下墨宝。”
台下一片哗然,盯着苏小北是议论纷纷。其中一半是说她托大,对王爷是大不敬。另一半则对她甚是推崇,只以为她这人心性高洁,只愿意让好字写下好作,所以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苏小北不管这些,只是期冀地盯着拓跋明清,心里山呼海啸的,你妹的,你他么倒是快答应啊!不然老娘不好下台啊……
幸好,拓跋明清微微一笑,终是点点头答应了。
苏小北顿时松了一口气,等拓跋明清缓缓走上台来,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感激涕零道:“王爷,你真是天下第一等大好人!”
拓跋明清一愣。旋即哑然失笑,道:“闲话休说,你且看看那烧香,可是快烧没了的。”苏小北赶紧转头看去,见果真只有一个低没烧完了。顿时急火火地拉着拓跋明清道红案后,亲自将沾墨的毛笔,递到拓跋明清手里,道:“那就劳烦王爷了,我来念,你来写,哦,对了。王爷,您写完的墨
宝,都能赠与我么?”
拓跋明清一愣,旋即也不疑有他,点头应允了:“可以,好了,快些念吧。”
拓跋明清停笔的那一瞬间,线香的香头落了灰。时辰已到,所有人都得停笔。有些没写出来的公子们,各个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写出来的则挺胸抬头,就跟个铁公鸡似的,得意洋洋。
当他们搁笔后,又有数名书童上来,其中十数名端着铺上红绸布的托盘,另外十数名则挨着顺序,将诸位公子的作品小心翼翼地搁在红绸之上,再一个个地排着队立在台上。会场负责人检视了一番,随即走到台前道:“诸位,现在所有参赛作品都已收到,现在就依次展示给诸位观看,等诸位品评一二后,就由评委以及公子们决定,到底是谁,赢得了这第二轮比试。好了,现在
来看这第一幅,乃是肖扬公子的吟美人赋。诸位且听,绿烟淡炉屏,生香透玉睡半醒,娥眉……”台上声声念,台下驻足听。苏小北则没甚么心思,一个劲儿地瞟拓跋明清。拓跋明清写完了字也没立刻下台,而是就这么站在苏小北身边,此刻正安安静静尤为认真地听着那赋。冰雕玉洁的侧脸,因为微
微蹙紧的眉头,恍似多了一丝不可侵犯的冰冷圣洁。
一旁的张绣本来也在仔细听着,这会儿突然一转眼,就见苏小北有点迷糊的眼睛,正直直盯着七王爷看。他心里顿时一跳,拿起玉骨扇就偷偷戳了苏小北一把。
苏小北一惊,回神看张绣。张绣小心翼翼地瞄了拓跋明清一眼,凑到苏小北耳边道:“你刚刚看甚么呢?这里这么多人,你可别乱看。”
苏小北莫名所以,瞅着张绣低声道:“我刚刚在算,这场比试下来,王爷的墨宝都会给我,到时我能得多少。诶!哦可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我一个人的,你想也别想!”
说罢还威胁地瞪了张绣一眼,张绣一看,心下松了一口气地同时,嘴上特别不屑地道:“德行,本世子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缺钱的人吗?你要是以后混不下去了,尽管来投奔我,必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哦,这感情好!”苏小北转眼就笑的花儿一样灿烂,一把抓住张绣的手,谄媚道,“还是你大气,这么财大气粗的,够爷们儿!往后我要是冻饿街头,你可要想起今日之约,不可对我始乱终弃啊。”张绣缓缓地抽回手,眼神瞟了高楼廷宇一眼,撇撇嘴道:“我张绣是那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