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现在想起来,他也无法彻底的忘却这桩不堪入目的往事。
“她孤身一人将你带大,过程中吃了很多苦,但是你们还是一起熬过来了。”
他不会在一无所知的吴只只面前控诉陈清的罪责,但也不想多提。
吴只只愣愣的看着桌面,那里什么都没有,她却看的入迷,她嘴唇微动,用了好长时间才开口。
“那她们埋在哪里了?”
顾有汜:“你的生母在老家,而陈清……她就葬在A城陵墓中。”
“我想去见见她,”吴只只放下筷子,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恍惚间,她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个梦境。
梦境中,那个穿着围裙笑着对自己说端菜吃饭的女人形象突然鲜明了起来。
她看起来不过162左右的身高,却有150左右的体重,她不像是李思乔亦或者是唐诗词那般的雍容优雅,就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脸色有些黄,皮肤也松弛了许多,那双手有着些许茧子。
吴只只能看到她手里端着的那碗鱼汤是什么样子的,甚至能猜到眼前的妇人是刚从麻将馆折返菜市场回来的。
那一段之前从未上心过的场景,突然无比清晰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吴只只反应不及,她闭着眼睛抖似筛糠,脸上表情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顾有汜见她情况不对,急忙上前要扶着她,可是却被吴只只制止了。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轻轻的甩了下脑袋,吴只只抬起有些迷茫的脸,“刚才那一刻好像想到了点什么。”
果然有用!
顾有汜连忙追问:“你想到什么了?”
“一个女人,你在说陈清的时候,我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她的长相,我曾经在梦里见到过她,她长的不高,有些胖,眼角额头很多皱纹,我不知道是不是她。”
吴只只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看起来很是纠结。
“是她,”顾有汜点头道,“陈清的确是你形容的样子。”
吴只只惊讶的抬起头,当她看到顾有汜眼里的坚定,的确是有些欣慰,毕竟她潜意识里还有着‘吴只只’的记忆,再反应过来,依然是铺天盖地的失落。
不管如何,即便有着残存的记忆,那些家人也再回不来了。
期盼了许久的家人已经先后去世了,原本以为自己肯定是要伤心欲绝好长时间,可终于到了一刻,她竟然十分想的开。
斯人已逝,重复的伤感悲痛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吴只只不再掩着脸,她揉了揉脸颊,再次看向顾有汜,“我很难过,但是哭不出来,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不清楚该如何安慰吴只只,顾有汜叹了口气,觉得眼前色香味俱佳的意大利面都不够美味了。
“我还有其他家人吗?”总不能一个亲戚都没有留下来,吴只只有些无力的想着。
顾有汜立刻眼前一亮,“你的舅舅!”
“啊?”
来不及回答吴只只,顾有汜终于想到了席闻,他忙不迭的去找之前那本笔记本,拿下来之后雀跃的摊开,摆在吴只只面前。
吴只只低头看了看本子,又抬头看着顾有汜精致的下颌,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这是……?”
“席闻
!”顾有汜难掩兴奋,“《少年》的作词人,山海唱片的老板,也是让你成为乐坛新人、甚至被金曲奖提名的席闻,你的亲舅舅!”
说完这一长串,顾有汜稳住了一些,眼里却还是散发着狂热的希翼,说这些的时候,他纤长的手指一直点在笔记本上书写的‘席闻’两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