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日本人……”
“谷门主已经遇害!”
“别让他跑了!”
会场中一片哗然,愤怒的惊呼声不断,所有人都沸腾了,呼啦一下子冲了上来,将擂台附近围了个严严实实。
谢清秋脸色连变数变,目光从沈骥的身上缓缓移向那个“司徒空”,然后大步走出,站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司徒空,沈骥指认你是日本人,你可有话说?”
他厉声断喝,司徒空看了看四周,脸色很是难看,但却临危不乱,忽然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冷笑。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擂台,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着台下抱拳拱手。
“各位,我不知这位姓沈的朋友为何会说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我在报名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我叫司徒空,自小在山西长大,祖辈都是农民,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是师父把我带大。但我不知道师父是谁,那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辈子在家乡耕地为生,我只知道他姓刘,教了我几年拳之后就去世了,我在老家日子过不下去,就闯关东到了这里。前两天,我刚刚到了哈尔滨,恰好碰上了比武大会,于是就报了名碰碰运气,我也不想跟天下英雄争什么武术会的会长,只是想露个脸,出个名,再混碗饭吃就行了。这位朋友,你说我是日本人,又说我害死了什么太极门的门主,难道就仅凭这暗器么?但这东西是我师父死后留给我的,天底下同样的暗器多的是,你这样诬赖,未免太可笑了吧?”
他看着台下众人侃侃而谈,最后把矛头直接指向沈骥。
而且,自从他参加比武大会以来,一直很少开口说话,这次直接说了这么一堆,听上去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还真的带着一些山西口音,哪里有日本人说中国话的那种蹩脚?
再说,如果他真是日本人,恐怕也不敢上台比武吧,毕竟日本的武术和中国武术的路数还是差别很大,现在台上台下这么多练家子,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的武功来历。
杨永亭也站了起来,疑惑道:“这说的也有道理,何况这些天我观察过他的武功,虽说路数很杂,好像各家各派都会一些,但的确是我中华武术的路子,这是没错的,要说他是日本人,我不大相信。”
台下便有人开始低声附和,一时间又有不少人把怀疑的目光看向沈骥,大家心里暗想,莫非是这个沈骥没参加比武大会后悔了,现在想来捣乱,把大会搅和了,他好趁机从中渔利?
沈骥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他看向了洛楚容,但略一停留,又看向了栾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栾挺的脸上,久久凝视。
栾挺始终没有说话,见沈骥看他,犹豫了下,才缓缓站了出来。
“我和师哥前些天的确遇到过一个刺客,光天化日,刺杀洛家师妹,但是……当时那人是蒙面的,我没有看清……师哥,你真的确定,就是他吗?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的,而且连名字都一清二楚?”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沈骥和栾挺的关系,也都知道他们师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出生入死,患难与共。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栾挺说出来的话,却让每个人都颇为吃惊。
栾挺,竟然在反问沈骥。
他竟然没有站在沈骥这一边!
洛楚容始终淡然的神情忽然有了变化,她侧过头看了栾挺一眼,仍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中却透出了一丝说不出的悲伤。
众人心里在猜测着,这兄弟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骥没有回答,他看着栾挺,眼中仍然满是爱护之意,只是那眼神,却渐渐的移开了。
落在了“司徒空”的身上。
然后,沈骥徐徐开口,一字字的说道。
“你的辩解似乎无懈可击,我现在也的确没有其他证据。但是松岛一郎先生,你似乎忽略了一点,我刚才只说了谷若虚老前辈的名字,并没有说他是太极门的门主,而你说你是前两天才到的哈尔滨,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谷若虚就是太极门的门主呢?!”
没错!
从沈骥到场,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提过谷若虚的身份,而谷若虚早已失踪两月有余,这个自称刚刚到哈尔滨几天,又是无门无派的“司徒空”,怎么可能知道谷若虚是太极门的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