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的内容十分详尽,故事五要素一应俱全。简单汇集成一句话就是,五年前的某一个春日,一位白人小帅哥跟个妹子约了炮,结果事后被对方反咬一口说是强。奸。最终妹子家人出于保护妹子名誉的考虑,没有告这位小帅哥,但是他也被迫提前结束了交流,回国去了。
王函看完了整个狗血剧,目瞪口呆道:“他们家眼睛瞎了么,这明显就是女方主动撩的。这也说是强。奸,实在说不过去吧。她那时候都十七岁了,就算未成年,你情我愿,怎么着也扯不到强。奸这一茬子。有能耐做就有能耐认呗,又不是杀人放火,不就是约个……”
凌夕赶紧踩王函的脚,飞眉毛示意这里还有两位大哥跟她姐呢。王函轻咳一声,总算想起来要替她姐撑场子了,正色道:“又当又立,说的就是这种。做人就不能真诚点儿吗?”
因为不能毁了自己的完美形象啊。为了维护这个形象,就是污蔑别人甚至陷害别人又算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她都这么可怜了,你们为什么不能牺牲自己来成全她的美好形象呢?你们真是一群残忍没有同情心的家伙。他们都爱的那么煎熬真挚了,全世界怎么可以不为他们的爱情牺牲让步?
王汀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风过必留痕,有些事情,越是想要靠陷害别人瞒着就越是瞒不住,别人为什么要替你的自私虚伪买单。
她拍了下妹妹的脑袋,板起脸道:“别盯着这些八卦看了,赶紧回学校看书去。不考研也要期末考试吧?你看看六级考试还有几天了?”
王函缩了下头,小声念叨:“我这不已经考了四百二十六了么,非得跟你一样刷到六百分以上才行啊。——啊,好了好了,我回去看书就是了。姐,你真是法西斯。”
车子开到学校,王汀看着妹妹垂头丧气地嘟嘟囔囔往下走,凌夕跟她一块儿去上自习。两人脑袋凑在一起,没几步路又嘻嘻哈哈起来。王汀忍不住摇摇头,哭笑不得:“真是小孩子。”
林奇立刻作势看后视镜中自己的脸,挤眉弄眼道:“哎,我可不服老啊。这明显就是一辈人,什么小孩子啊。”
王汀点点头:“对,一般认为男性的心理年龄要比同龄女性小五岁左右,林警官,您青春正好!”
林奇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也没必要把你妹妹支开。我表舅那边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怕个什么劲儿啊。”
话说的倒是好听!王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冲后视镜里头的人完美展示了一回皮笑肉不笑:“别,令表妹跟令舅妈都不是池中物,想必令表舅更加非同凡响。我妹妹愣头青一个,我实在不敢拽着她去。万一她说错话了噎着了谁,我可承受不起。”
林奇干笑,手背捂嘴点点头:“行行行,您是女神您说了算。”
王汀果然没有夸大陈洁雅的杀伤力。他们三人到的时候,这位小主正在包房里头大发雷霆:“穷人就是贱骨头!丁丽萍到底想干嘛?耗着我有意思吗?真够不要脸的。真有骨气,有种告我去啊!”
门背后传来了她妈的声音:“乖乖,你可别说这话。要是法院立了案,你就出不了国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说她贱啊!吊着我,折磨我好玩啊!”母亲的劝解显然没能让这位小主的火气下去半点儿,包房里响起了瓷器砸在地上的声响。
林奇抱着脑袋,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我发誓,今晚我回家就把我埋我们家院子里的花圃底下去。”
王汀微笑:“那你可得将坑给挖深一点,免得遮不住脸。”
林奇快要哭了:“那我倒栽葱,就露个脚在外头成不?”
包房门猛的开了,周锡兵轻轻咳嗽了一声,王汀才转过脑袋去对着陈洁雅的母亲露出个笑来。
陈母愣了一下,再看自己的表外甥,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张脸上立刻贴了一层又一层的夸张笑容:“哟,王汀来了啊。快快快,我跟奇奇舅舅还有奇奇爸妈都等了老半天了。我就说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没时间跟大人坐下来一起吃饭。今儿啊,你别怕生,就跟在自己家里头一样。”
说着,她的手还在王汀的手背上拍了拍,作势要握住的模样。王汀赶紧微微弯腰行礼:“您客气了。”手不动声色地滑了下去。
陈母脸上的笑容撕了一张立刻又贴上去一张,夸张道:“哎哟,我就说奇奇老不爱带朋友到家里头来。多来玩玩才热闹嘛。”
林奇尴尬不已,赶紧示意自家表舅妈看周锡兵:“舅妈,这是我们所里的领导。”
陈母以为这是买一赠一的奖品,立刻冲自家表外甥眨眼,表示舅妈领这个情。她的笑脸转向了周锡兵,以一种“军民鱼水情”的热切姿态将人领进了包房里头去。
王汀跟在后面,一直垂着脑袋憋笑。她瞅了眼林奇,意味深长道:“我才发现啊,你也是个隐藏的妹控。”为着这个表表妹,牺牲也真够大的,领导面前的形象也不要了。
林奇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企图装死:“我现在幡然悔悟还来得及吗?”
王汀同情地摇摇头:“迟了。”
他家表妹已经跟苍蝇闻到血腥味或者是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一样扑了上来,跟只手臂挂件一样吊在林奇的胳膊上。没等她亲亲热热地叫出一声“哥”来,林奇先痛得“嗷”了一声。他家再娇俏也有九十多斤的小表妹,直接压到了他胳膊的伤口上。
王汀在心底微微地叹气,怎么总有这么多做戏都不肯老老实实做个全套的人呢。就算是大牌巨星空降春晚舞台,事先好歹也要参加彩排。这位姑娘想装个可亲可爱的小妹妹,去医院看一回自家被□□射伤了的表哥,应该不至于累死。
林奇倒吸着气,大冷的天,额头上愣是冒出了汗珠子来。王汀看了都忍不住同情这倒霉催的警察表哥,推着林奇往包房的沙发上去:“行了,你还是老实待着吧。你这胳膊再折腾下去,搞不好就真废了。”
陈母讪笑着给自家女儿开脱:“我家宝宝就是太想哥哥了,一时间激动,没控制住。我们宝宝最喜欢哥哥了。”
林奇今天刚经历了邱家兄妹事件的冲击,即使这位表妹已经表了两层,依然吓得他毛骨悚然,连连摇头:“别别,一年都见不到两次面,差了有十岁,真不算熟。”
王汀转过头憋笑,没见过这样当面拆自家亲戚台的主儿。她一抬眼,刚好对上周锡兵含笑的眼神,顿时尴尬地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装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