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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新兵面对着这血腥的场面,竟有捂着肚子呕吐起来的。而老兵则喜笑颜开,边将鬼子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扔出战壕,边取笑、斥骂着这些菜鸟。
战场上难得的出现了一片寂静,枪不响,炮不鸣,鬼子和伪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河野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敌人的阵地,眼中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将前面的敌人统统杀死才甘心。
但河野知道,今天的战斗到此为止了。不管他多么不甘心,多么想报复,但部队已经相当疲惫,一而盛,再而衰,被挫折了锐气的部队,再也组织不起象刚才那样凶悍的进攻了。
最主要的是,包括他在内,都搞不明白那道象是能吞人的怪战壕里到底有什么玄机。难道里面是泥沼,进去便陷在里面无法动弹,可敌人为什么能那么自如?
河野抬头看着西面已经出现在鲜红云缝里的眉痕新月,无奈地下令后退宿营。经过数次激战,日本兵损失不小,赖以决胜的人数已经不足两个小队。皇协军倒是还有七百多人,可这些家伙能指望吗,贪生怕死、意志薄弱,现在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吧?
再者,天色已晚,在黑夜里,视距不清,己方炮火的优势也将无法发挥。而且,河野也在收起些狂妄之心。对手狡猾透顶,这一路上尽是地雷冷枪的骚扰袭击,但却并不是只会凭着投机取巧的手段来与蝗军作对,而是一直在避免这种硬碰硬的战斗。
…………。
“打仗要动脑子。”周至忠在几个军官的陪同下,巡视着阵地,感慨地指着阵地前倒毙的敌人尸体,“杨将军对手下经常说的一句话。现在,我是深有体会呀!”
三营营长刚刚赶到没多久,但对周至忠的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说道:“这工事修得很好,鬼子炮轰也算猛烈,可看三纵的伤亡,并不大。”
“我倒是看好他们的那种枪。”一营营长摸着下巴,沉吟着说道:“射程是近了些,但确实是遏制敌人集团冲锋的利器。而且,据我观察,使用这种枪并不需要怎么瞄准,尤其适合训练不久的新兵。”
“依我看,也是有要求的。”二营营长说道:“使那种枪的好象都很壮实,我估计后座力不小,才这么配备的。”
“说起来,咱们还是正规军呢!”周至忠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可这武器装备并不比三纵强,在某些方面,甚至还有不如。”
“还不因为咱们是杂牌。”一营营长抱怨道:“军饷、装备、待遇,连地方部队都不如。”
“唉!”周至忠叹息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三纵呀,有两千多人。可供养他们的地盘呢,可是有涡阳、永城两个县。杨将军呢,与鬼子有杀母之仇,打鬼子那也是毁家纾难,不遗余力。此战过后,无论是地盘,还是缴获的装备,都足以使三纵再度扩充。何况,杨将军留日旅德,那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游击战纲要》不就有杨旅长的大名嘛!”梁参谋长说道:“能列名于诸位大人物之后,那还能简单了?”
“参谋长博览群书,知道的就是比咱们多。”周至忠自嘲地一笑,“书是发下来了,我却还没来得及看呢!”
“要看就看后面的。”梁参谋长提醒道:“那些大人物的文章啊,很有些华而不实。后面论述的具体战法,倒是很有价值。别看有些象是小手段,可在关键时候却是能救命的。甚至,由此扭转不利形势也未可知。”
“比如这个板凳工事?”二营营长调侃着笑道。
“不,那上面可没写这个。”梁参谋长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地雷就不错。炸他两下,敌人恐怕就不敢长驱推进,追兵也不敢穷追不舍吧?”
“地雷——”周至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倒是见识过威力,很厉害。可咱们没有啊,这就要向三纵伸手吗?”
“杨旅长能给便给,不给的话,咱们就用手榴弹改装。”梁参谋长说道:“或者用炸药、****制造些简单的,也能使用。”
“还是尽量向杨将军要些专业的地雷为好。”周至忠停顿了一下,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杨将军是要干大事的人,能那么小气吗?”
…………。。
杨天风确实不是个小气人,但形势所迫,对于物资的需求,使他快变成什么都划拉的吝啬鬼了。
因为砀山的日军拼凑部队参加三路“扫荡”,使得原本就不多的据点和村落大部成了空壳,多数只有少量的伪军把守。
而杨天风率领的几百人马化装成日伪军,不仅装得象,实力还很强,接连消灭了三个村镇的敌人。砸维持会、杀铁杆汉奸、抄敌产逆财,所得颇为丰厚。
“长官,您真想去县城外面溜溜?”三连连长赵青凑过来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