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勖南琛,是他身上的味道。
姜凌好像终于有了知觉,眼珠动了动,对上了勖南琛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落泪,她以为自己早就没有了那个软弱的东西!
她狠狠咬上他胳膊,像是被伤害下应激的小兽。
勖南琛没有阻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将她轻柔地抱在怀里,大手不停轻抚着她的后背。
没人任何温情的话,可姜凌紧绷的那根弦还是在这安抚下平静下来,呼吸都变得清浅。
寂静,安谧。
勖南琛带她离开房间,手脚解了束缚,她像只猫儿一样窝在勖南琛的怀里,换到隔壁勖南琛的房间。
亮堂堂的,有风吹动了窗帘,让人的心都变得平和。
勖南琛在给她擦药,她头上的伤口着实有些严重了。
之前就伤了脑袋,现在更是伤上加伤。
手法足够轻柔,她在被好好地对待。
姜凌恍惚中想。
清理完毕,勖南琛将她放倒在床上。
床铺足够柔软,姜凌躺上去,像是被一团云朵托着。
勖南琛刚要收回手,却被姜凌抓住。
她的眸子好脆弱,是那种破碎的晶莹。
勖南琛的身子陡然顿住。
只要他一用力就能脱身,可是,他诡异地好像没办法用力。
他犹豫,迟疑。
就在这空荡,姜凌突然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将脸贴了上去。
勖南琛僵住,确确实实是僵住。
能让他有这种反应的,姜凌是第一人。
他们基本没有温情的时候,可这举动,实在算得上温情了。
他的喉结快速滚动一下,终于从善如流地躺下来。
姜凌顺势贴近他怀里,说不清她是否清醒,有点像失忆时候的小兔子了。
姜凌确实不清醒。
恍若梦境。
她从不贪恋光,她始终不觉得光会照在她身上。
所以一切归为梦境,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她慢慢在勖南琛海里蜷缩起来,蜷缩成婴儿的姿态,她终于获得了安全感。
勖南琛只是抱着她,眼神黯了下来。
灯亮了一夜。
姜凌睁开眼,看到勖南琛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诧异。
昨夜说是梦境,她又仿若清醒。
只是光照亮的那一刹那,让她隐藏在心底的伤疤都无所遁形。
她没办法接受一个那样拆骨重塑的自己,所以放任自己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