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回归族谱,不让人拿出身诟病,自己也想开了,深爱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侯府,留下真没意思,不如母子一起过来得逍遥自在。
“娘,您去正院了?”秦孝玉买了米糕:“还热着呢,桂花米糕。”
越夫人接过:“衙门没事么?知道外放何处了吗?”
“江南有缺,只是太远了,娘是北方人,南方潮湿,儿子担心您会不适应。”秦孝玉道。
“无碍的,娘身体康健得很,对了,皇上下旨赐婚了,顾氏扶正。”
秦孝玉正用热帕子敷脸,闻言将帕子盖在脸上,仰脸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取下。
越夫人叹了口气道:“阿玉,如今的顾默言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了,她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
“儿子知道。”秦孝玉用力搓了把脸苦笑道:“其实儿子以前对她没什么,只是奉命招惹她而已,真要牵挂,这三年里有无数次机会求娶,再见面有点内疚,原想避着些的,却发现,她真的……很特别,娘,默言身上有光,能照亮儿子心房的光,她的良善通透是儿子难以企及的。”
“娘也发现了,她这样的性子,唉,她若是肯嫁你,跟着咱们娘俩过,肯定要轻松得多,皇后娘娘又赐了庆国公府的嫡小姐给阿颂作平妻,说是不分大小,其实皇上的旨意才最大,默言才是正妻,皇后娘娘这一招可真绝,让出身品性名声都大胜于她的人当平妻,默言以后的路难走哦。”
“庆国公府的嫡小姐?皇后明知皇上赐了婚,她怎么又赐一道,不是跟皇上对着干么?”秦孝玉皱眉道。
“侯夫人亲自求的,当时没答应,听说回来时脸色就很难看,哪知娘娘还是同意了。”越夫人道。
秦孝玉往外走,越夫人拦住:“不许去,圣旨已下,谁也不能违抗,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主意大着呢,定然会有应对之策,你与承颂本就有龃龉,这事他自会处理,你有什么想法,也等他处理不当,默言自己做出决定再说。”
默言回到青竹院,小香儿很高兴,端出早就备好的糖果分给婆子丫环们吃,婆子丫环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来道喜,春喜早兑了铜钱,让小香儿分赏,自己则跟着默言进了里屋。
“姑娘,别难过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大爷定然也是没办法的,无论如何,您才是正室,皇后的懿旨还是比不得圣意的,一会爷回来,千万别给脸色爷看,那章家姑娘是出了名的贤良,您别跟爷置气,别把爷往人家那方推。”
默言没说话,翻来复去的查看着黑玉牌,弄不得这东西有何古怪之处。
“顾默言——”程明秀急急进来,一把拉起默言:“让长福去给阿颂送信,他颂肯定不知道皇后赐婚扣事,只有他拒婚,你和他以后才有安生日子过。”
“你比我还着急。”默言苦笑道:“要不你也嫁给他算了,反正共侍一夫,不在乎两个还是三个。”
“说什么胡话,谁要嫁给他了。”程明秀急了:“你看不起我?”
倒是默言愣住了:“这不是你一直在筹谋的事吗?”
“筹谋的那个已经被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救下的另一个我,从今往后,我程明秀眼里只有你顾默言,什么臭男人都靠别站,通通都只是个屁!本姑娘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吃肉我喝汤,吃糠咽菜我也陪你。”
“我才不要呢,多个拖油瓶麻烦,寻到合适人家,就把你卖了。”默言道。
“好吧,你高兴就好。”程明秀道。
“别攥着啦,看你,圣旨被你弄成腌菜了,小心治你的罪。”程明秀将默言手中的圣指抢去,小心弄平整:“得好生收着,待章氏进门,敢对你如何你就拿圣旨甩她脸上。”
“你认得她吗?”默言问道。
“当然,很早就认得,我爹与他爹同朝为官多年,庆国公府规矩很大,他家的人都死气沉沉的,循规蹈矩小心谨慎,从不出错。”
“倒不好办了,若是如你这样的反倒好了,下手也不心亏。”默言道。
程明秀瞪她:“以前的事别提了好吗?让我想想,有什么法子让她知难而退,我现在就去见她。”
走路还一瘸一瘸的,手支着腰脸色发白,默言好笑地拉住:“干什么?她又不是同你抢男人,你去算怎么回事?”
“她是明事理的,只是太听话,不敢跟家里抗争。”程明秀道:“我把你和阿颂的情况同她说明,为了她自个儿的将来,保不齐也会努把力的。”
“姑娘,庆国公府章三小姐的拜贴。”玲儿过来道。
“我们还没怎么着,她倒先有行动了,看来,这位章小姐也不是我以前见过的那样。”
春喜道:“不会是给您下马威吧。”
程明秀冷笑:“那放马过来,谁怕谁!”
拜贴上,约默言去湖心楼喝茶。
“大冷天去湖心楼喝茶,章姑娘果然与众不同。”默言好笑道。
“湖心楼热闹得很,那里的点心更是一绝,听说每日只卖掉五十份,卖完就不卖了,这位章姑娘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桩婚事,不然,怎么早早就订到了雅座?”
“不管了,人家都下战书了,总要见上一见的。”默言进去换衣,程明秀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