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姐姐……”
他立刻回醒,起身。
夜已深,走廊里是亮着照明灯,纪伦的脚步很慢,很稳,他没有真正探索过医院,以雾气世界里记忆参照和修正,摸索着绕过这一层布置明暗两道岗哨——两个明显军人出身的成年男性护工,对外而非对内,没对少年产生防备——悄无声息来到抢救室附近的病房。
没有灯光,也不能开灯,微弱仪器灯光隐可以看到床上模糊的人影,沉沉睡着,呼吸有点急促。
时间很有限,纪伦拿起手术刀,割自己的手……血管一下弹性缩回肌肉里,肌肉收紧,瞬间封闭住了手腕伤口,这种生物机能反应和灵界身体完全对不上号。
“书上说割腕能自杀……我真傻……”
纪伦换上针筒,直接给自己抽血一管,目光扫过病人牌,纪相思,女,血型和自己不一样,于是拔掉亮银色针头,透明玻璃针筒塞进小女孩嘴中,挤压推管,鲜血汩汩流入女孩嘴里……她轻轻吞咽,似乎有所反应轻轻动了下,呼吸变得柔和下来。
女孩没有苏醒,纪伦悄无声息回去自己房间,但经过院长办公室时,想了想,按动密码锁,推门进去……
纪伦左右看了看,眼微微一跳,抽屉落入了他的的眼里。
他走了一步,拉了拉,见锁着,这时只是一点,“啪”,锁就开了,拉动着,里面放着一叠文件,其中一张有点皱,似乎是反复阅看。
纪伦随手拿了出来,看了一眼,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速了起来,手微微有些颤抖。
“李医生死了?”
把档案袋拿出来,认真翻看,其中有不少是密语,看不明白,但是也有大批是明文的资料。
“特科少校?”纪伦先看着能看懂的档案,渐渐和记忆汇集在起来。
“此人说过自己是监督者。”
“能参与计划,并且权限很大,并且,似乎有了不应有的野心。”
“现在,他死了。”
“本来我以为,在那个世界死亡并不会导致现实里的死亡,那个世界费护士和黄医生也死过,并没有事——现在看来,不完全是这回事。”
就算是明文,许多单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但这难不倒,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将这些东西全部记忆下来,留待以后能读懂时再去慢慢理解。
档案摊开,风吹过一样,哗哗翻动,在很短的时间里,纪伦看完了一遍。
看完,纪伦长长吐了口气。
“计划,野心,以及虽不明写却始终存在的急迫感,现在的帝国,情况这样恶化了么?”
“可我不允许看这些,不过现在难不倒我。”纪伦把档案放回了原来,一合,抽屉就又锁上了。
出了门,在楼梯口又停了停,看向幽暗的楼梯。
一楼大门口的门房,一个老人放下手里的报纸,举起灯照了照走廊,没有动静……又拿起照照医院外面。
他摇摇首,拿起报纸,继续翻到新的一页,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里面没水了,又转身去拿热水瓶,风在空气中卷动过去,这一页报纸飞舞而起,消失在走廊尽头,卷进医院里。
老人回转身时,推了推老花眼镜,咕哝了一句,继续翻着下一张报纸。
小镇医院里日常的生活就是这样平淡,似乎是一个僻居山间的道观,不过今天,纪伦可以稍摆脱些单调。